纳兰秀艾冷笑道:“他就是这样对朕的生父吗?让他一直不能安息?让他死后一直留在最恨的人身边吗?”
左右太监闻言,面色一变。
纳兰秀艾便道:“朕才是天下的主人。朕爱怎么做,便怎么做。”
左右太监便叹了一口气,在大粒皇帝的灵柩前痛哭一番,又云已完成皇帝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便自杀殉主了。不过临死之前,左太监仍向纳兰秀艾跪倒,道:“奴才最后欲再乞一个恩典。”纳兰秀艾道:“你俩服侍先帝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想要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的。”纳兰秀艾以左右太监为忠义者,封赏了他们的家人,又给他们追封了爵位,更依左太监遗愿,给他们烧了许多情趣用品。之后,他便暗中将微才人火葬。
“我父一生只求回到江南故里,再在烟水中唱一台戏而已。”纳兰秀艾抚摸着微才人的骨灰盅,一边自斟自饮了三杯,便将骨灰洒入了运河,愿他的魂灵能随江而下,回归故土。
纳兰秀艾对贺赫赫极为体贴,即使被吐了一身,仍然持之以恒地与贺赫赫吃饭,只要他不给贺赫赫夹菜,或者抚摸贺赫赫,问题就不会太大。他本想就忍这么几个月吧,现在贺赫赫已经腹大如鼓了,看来差不多临盆了,等孩子生出来,那苦日子就到头了——当然,这是纳兰秀艾单方面的美好愿望。
没过多少天,纳兰秀艾便又与贺赫赫吃饭,提起那沙青因之事来:“朕已差人问了,他们两夫妻的状况的确不算太好,罪人宫公也病倒了。”
纳兰秀艾口称昔日的大皇子为“罪臣宫公”,贺赫赫便大抵知道了皇帝的态度,便说:“宫公是罪人,罪该万死……不过,罪不及妻儿,还望陛下格外开恩。”
纳兰秀艾此刻就是狂热追求者,但凡所以狂热追求者都是有求必应的,摘星星摘月亮摘八大行星都没问题的。纳兰秀艾便笑答:“那是自然。其实宫公就算犯了再多的错处,也终究血脉相连。况且朕以为,是那帮外戚为了擅权而唆使他犯错的。现在他也该反省得差不多了,便让他们两夫夫都回来吧。难道要他客死异乡吗?”
“谢皇上。”贺赫赫心里却多了一重忧患:纳兰秀艾就算心胸再开阔,放沙青因回京也就罢了,又怎么会饶过大皇子呢?大皇子是他的竞争者不说,以往对他的加害也并不少。纳兰秀艾现在以德报怨,如果他不是突然被圣人附体了,那他就是想杀了大皇子。
大皇子已经不是昔日的大皇子了,他现在就是罪人宫公。伤病和潦倒已经磨灭了他昔日的威风,他现在仍躺倒在病床上,听着自己妻子被人强奸所发出的声响。过了好久,那些恼人的声息才渐渐停止。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庭院的门外,隔着板壁,他仍听到妻子的低喘。在一开始,他还能听到沙青因嚎啕大哭嘤嘤嘤的声音的,不过现在,沙青因已经不会哭了。人总是有很强的适应力。过了一会儿,沙青因便打开了门,端了一碗汤药进来。他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头发随意束起,打扮不如以往讲究。
沙青因在床边坐下,说:“吃药吧。”
宫公看了沙青因一眼,说:“如果是贞烈之人,一早当自尽了。”
沙青因听了,冷笑道:“你以为你吃的药你吃到饭是拿什么来换的?如果您是贞烈之人,也早当自绝。”
宫公沉默了许久,才接过汤药来喝。沙青因抚了抚宫公的背,又说:“如果玉交枝信得过的话,我的信大概已交到二哥手里了。”
宫公道:“你二哥会帮你吗?”
沙青因道:“当然会。”
宫公又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可惜我家兄弟感情不好。恐怕你的二哥未必说服得了我的三弟。”
沙青因拿扇子给宫公扇风,又道:“我二哥现在有了孩子。就算救不了你,也能救得了我吧。”
宫公冷笑:“你说得如此情深意重,到头来还是要将我抛下吗?”
沙青因说道:“难道我对你不是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去找个人来肯卖身给你送药的,恐怕你老爹都不肯。”
“他当然不肯,他会让我去死,他自己也会去死。”宫公想起辟谷夫人,心中总有几分怅然。当权欲剥离,他的心又软弱良善起来,全然忘了自己是那个曾欲杀亲父的人,只当自己是一等一的孝子,全心全意地怀念起远在宫墙之内的老父亲起来。
“哦,那他就是贞烈之人了。”沙青因笑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来了?”
第97章
52书库推荐浏览: 河粉炒灵芝
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