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嵘问:“听说江湖上有个侠医谷,医术非凡,许大哥可去瞧过?”
许温颔首,“我曾有幸见过一位侠医谷大夫,他赠了我一副药,虽不能治愈腿伤,但可免于恶化,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酬谢,他便离去了。”
三人说着便到了西北军大营。
西北军的骁勇善战天下闻名,其元帅霍蔺在战场上勇猛如虎,以一敌百,完全是个人形兵器,常令敌人闻风丧胆、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在他凯旋之时,百姓俱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孙虎在带着夏嵘去军医处的路上,一直在夏嵘耳边赞美着霍蔺,神qíng间俱是崇敬之意。
“孙千户是哪里不舒服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军医看到孙虎进来,边挑拣药材边问道。
一旁杵药的医童也问道:“还是军师腿又痛了?”
孙虎摆摆手道:“都不是,王大夫,这是新来的大夫,叫夏嵘,以后就在你们这住下了哈。”
王大夫瞅了瞅夏嵘,“这小子虽然黑了点,但看着也还jīng神,就是不知道gān活细不细心,这摆弄药材可是人命关天的事qíng啊。”他想当然地认为孙虎是给他找了个药童。
孙虎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道:“王大夫,这位小先生医术很好,并且,日后军师的腿还得他来治疗。”
王大夫一下瞪大眼睛,那医童也停下动作。
“我说孙千户,你莫不是在说笑吧?”王大夫仔细地瞅了瞅夏嵘,“你说他能治好军师的腿?他才几岁?认得多少药材?”
夏嵘笑着拱手行礼,“见过王大夫,小子夏嵘,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烦请王大夫多多关照。”
王大夫见他言语谦逊有礼,心中先是多了一分好感,他指了指手中的药材,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又是用于何处?”
见夏嵘将这药糙的药xing及一些忌讳说得极为详细清楚,王大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孙虎身为千户,并非无事可做,将夏嵘留下来之后,他便准备回去训练士兵,却被王大夫叫住了。
“对了,日前元帅腰上受了些伤,想来之前的药已经用完了,我又做了些,烦请孙千户顺便帮我捎过去。”
孙虎接过王大夫的药,点头出了屋子。
来到元帅住处,守卫认得他,问道:“孙千户有何事?”
孙虎回道:“我方才从王大夫那里出来,王大夫托我给元帅送药。”
守卫道:“元帅现在不在,要不我替你转jiāo?”
孙虎正yù答话,便听不远处马蹄声起,为首者正是元帅霍蔺。
霍蔺一马当先,气势磅礴,疾驰而来,他在孙虎面前停下,直接下马,看也没看孙虎,直接进屋去了。
霍蔺八个亲兵也停下,其中一个看到孙虎,道:“虎子,你怎么过来了?”
这人与孙虎是同乡熟识,名叫方荣,幸运地被元帅看中,成了元帅亲兵。
孙虎道:“我来给元帅送药,嘿,荣子,我看元帅方才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么?”
方荣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今天早上元帅忽然领着我们去了竹yīn山,说是要寻人,只是寻了一天也没寻着,而且,”他凑到孙虎耳边,悄悄道,“听说是有人跳崖死了,这不,元帅回来准备明日多带些人去崖底找呢!”
孙虎“啊”了一声,没有再问,他将手中的药包jiāo给方荣道:“这是元帅的药,你帮我送去。”
方荣点点头,拿过药赶紧进屋去了。
这边夏嵘正在准备治疗许温腿伤的药材,王大夫看了一眼,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做给军师的药,准备酉时给他敷上。”夏嵘认真回道。
“夏大夫,你真的能治好军师的腿么?”医童凑近期盼问道。
夏嵘见他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可爱非常,便笑道:“嗯,有九成把握。”
“那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医童正好杵完药,尚无事qíng可做,他素来喜爱军师,便自告奋勇想要帮忙。
夏嵘笑问:“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只有你和王大夫两人么?”
医童摇摇头,“我叫朱润,还有其他大夫的,不过现在不在打仗,他们都去城里给百姓看病去了。”
夏嵘将挑选好的药材递给他,道:“那小润可否帮我将它们煎好?这是军师内服所用。”
朱润立马接过药材去煎。
到了酉时,夏嵘准备去给军师上药,城里的大夫也回来了。他们看到夏嵘,听说了他要去医治军师的腿伤,面上都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出言嘲讽,毕竟他们自己也毫无办法。
夏嵘带着煎好的药以及外敷的药膏,来到许温屋前。
门开了,见到是孙虎,夏嵘愣了下,但很快回神道:“孙大哥,我来给许大哥上药。”
“夏小先生来啦?”许温推着轮椅出来。
夏嵘道:“许大哥,别小先生小先生地唤了,直接叫我夏嵘就行。这是汤药,先服下去,待会儿我替你针灸后再敷药。”
许温笑着接过药碗,“我先谢过夏兄弟了。”言罢,一饮而尽。
孙虎连忙拿过空碗,递上蜜饯,许温很自然地将蜜饯含入口中。
夏嵘见他们如此模样,心中笑了笑。
“过会儿针灸需要卧chuáng,不过可能有些刺痛,许大哥稍作忍耐。”夏嵘从怀中拿出针囊,这是侠医谷特制的银针,每位弟子都会随身携带。
许温闻言笑道:“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要是能感觉到疼痛,我还求之不得呢。”
孙虎问道:“现在就开始么?”见夏嵘点头,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许温抱起,放在chuáng上,并给他卷起裤脚。
许温面露赧然。
许温的腿虽然没有知觉了,但夏嵘能看出来他的腿保养地很好,应该是有人经常为他按摩,他看了一眼孙虎脸上理所当然的表qíng,促狭笑道:“许大哥这腿定是经常按摩的吧?”
孙虎憨笑,“是啊,我无事就帮阿温按按摩,大夫说这样有好处。”
“孙虎!”许温瞪了他一眼。
夏嵘解围道:“孙大哥,我针灸时不能有他人在场,你可否先出去等待?”
孙虎忙应好。
屋里只剩下许温和夏嵘。
许温清秀白皙的面颊有些红,他看着夏嵘道:“夏兄弟,你初入军营,或许还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你……”
夏嵘觉得许温还真是心思剔透,他笑着摇摇头道:“许大哥不必担心,我随师父学医的时候,见过了不少事qíng,孙大哥与你感qíng如此深厚,我都心生羡慕呢。”
许温闻言,眉目舒展,看着夏嵘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夏嵘全神贯注地为他针灸,许温渐渐地,只觉得双腿被针扎的地方有些刺痛,他瞬间兴奋极了,心中对夏嵘的感激更甚。
等针灸完,夏嵘又为他涂上了淡青色的药膏,道:“等这些药膏硬化之后再揭下便可,明日我再来。”
“谢谢阿嵘。”许温已经将夏嵘看作是自己人了。
夏嵘愣了愣,复失笑道:“我字子澄,许大哥唤我子澄就好。”阿嵘这个称呼可是阿殊的专属呢。
许温自然从善如流。
夏嵘离开许温住处,手中提着药箱,悠闲地回了药庐。
睡到半夜时分,忽然听到警报响起。
“敌袭!敌袭!”
顿时,军队训练有素地集结在一起,待命出战。
霍蔺连忙穿上战袍,紧急调动兵马,出城迎战。
隔壁朱润也穿戴好衣服,起来准备药物,看到夏嵘,担心道:“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人,那西羌族太可恶了!”
夏嵘经历过很多战争,深知战争的残酷,但还是安慰道:“元帅勇猛善战,还有军师用兵如神,他们一定会将伤亡降到最低,你不用太担心。”
朱润低落地点点头。
一直到翌日午时,霍蔺才带着兵马凯旋,众人既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打了胜仗,悲伤的是同袍兄弟死的死、伤的伤。
伤患被安排到药庐,夏嵘开始忙碌起来。
他速度极快,但却极为用心,用药也很jīng准,最大程度地缓解了士兵的疼痛,王大夫看在眼里也很欣慰。
等所有伤患都治疗完毕,已是到了戌时。
“王大夫!王大夫!”来人是霍蔺的一位亲兵,身后还跟着一副担架。
“您快救救他!”那亲兵眼中急出了血丝。
王大夫一看,嚯!右臂被刀斩断,只连一丝皮ròu,人都昏迷了。
“怎么不早送来?”他一边怒问一边清洗伤口。
“才找到的,王大夫,这手臂可还能接上?”
王大夫仔细看了看,叹息道:“难!”
那亲兵仿佛快要哭出来,他这兄弟要是没了手臂,军队自然就待不下去了,可是手臂断了,出去后也不好过日子啊。
夏嵘闻言,上前瞧了瞧,道:“我能够帮他接上,但之后也没办法舞刀弄枪了。”
☆、被追杀的小神医3
只要能够接上,哪还管能不能舞刀弄枪?那亲兵听夏嵘这样一说,赶紧躬身拜道:“多谢小大夫!”
过了很久,夏嵘将那位伤员的胳臂包扎好,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道:“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生活自理没有问题。”
其他大夫也是旁观了治疗过程,心中已经对夏嵘的医术深深拜服,眼睛都瓦亮瓦亮的。
那亲兵又是深深一鞠躬,“多谢夏神医。”在他眼中,夏嵘的医术足以当得神医这一称号了。
夏嵘回礼。
那亲兵将担架抬回去后,安顿好自家兄弟,便去了元帅帐中,元帅正在给自己的腰上上药。
“元帅!”他行了一礼。
霍蔺看向他,穿上衣服,问道:“刘益,章征的胳臂如何了?”
刘益回道:“接好了,大夫说以后自理没有问题。”
霍蔺一愣,“王大夫的医术又jīng进了?”
刘益摇摇头,“不是王大夫治的,是新来的一个军医。”
霍蔺起身倒了一杯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大夫?我竟然不知道。”
“听说是孙虎带进来的,属下还听说了,这位大夫要为军师治腿伤呢。”刘益也为军师感到开心。
霍蔺也面露霁色,“这么说来,这位大夫医术的确非凡,这样吧,我去探望军师,顺便与他商讨军qíng。”
刘益道:“属下回来的时候见夏神医正往军师那儿去呢,应该是要为军师治疗。”
霍蔺手一顿,“你说什么?夏神医?”
“是啊,元帅,有问题么?”刘益莫名问道。
霍蔺立刻披上外衣急步往许温住处走去。
许温屋内。
夏嵘刚替他针灸好,准备为他敷上药膏,就听门外孙虎道:“阿温,元帅来看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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