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出乎寒声寂影预料的放下了手。
他能劈卫珩一次雷霆震怒定身几息,莫非能劈卫珩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到永远吗?
不可能一直这样耗着。
他眼眸愈红,如有泣血之态,直直盯着卫珩不肯放过。
殿内此时不止静得落针可闻。
静得众人能清晰听见殿外远处,有剑气盘旋冲云霄。
甚至能听见霜花飞旋,檐角挂霜,飞瓦凝冰的细碎声音。
玄和峰主露出惊喜神色:“是霜涧!她化神了!”
大乘终究是站在天下顶峰的那一批人,饶是对让雪天而言,也没多到满地跑的程度。
魔道几番变故,眼下幸存的大乘不过原来一半之数,多数全在殿上和玄山对峙。
不可能杀鸡焉用牛刀地用来看守怀霜涧。
其中门道玄和峰主一想即透。
下一刻,剑鸣如朔风卷战旗,丝帛骤然裂般高亢尖鸣一声!
像是美人指尖玳瑁刮擦过琵琶最大弦,风雨急促打芭蕉。
要将玄和峰主心头的憋闷郁气一同随着这一声铮铮剑鸣全部发泄而出!
清光破重楼!
她长剑如江海韬韬奔流中游龙抬首,如云间漫漫遨游的凤鸟张开双翼而去。
剑过之处,楼阁崩摧。
大殿中阵法有气无力亮了两下,随后蔫搭搭黯淡下去。
玄山掌门嗑完天王保心丹,心神清醒,剑意厚重如山岳,稳稳罩住玄山在场数百弟子,在碎石飞溅,瓦片乱砸的盛况之中安然无恙。
众人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
魔宫主殿实在太大,太宏伟,倒塌下来也是个技术活儿,轰然了好长一段时间,全是遮天蔽日般一片尘土。
舒遥见有雪光掺杂血气汹汹然而出。
他三百年来千万场打打杀杀中养成的习惯,使他下意识想要摸寒声寂影的剑柄。
剑尖雷霆隐现。
黑暗中能信的只有自己。
但有一只手揽过他的腰,将他轻柔拽过,护在身后。
卫珩身后之地,是比玄山掌门特意出剑,剑势笼罩之所还要安全的地方。
因为日月照璧之内,世间无人敢进。
众人眼睛一片刺疼,待稍稍好一些后,顾不得泪水模糊视线,绷大眼眶去看。
看到朗日悬空,天光乍明,照着一片废墟。
而飞身而出的玄和峰主不见踪影,只见得到剑气清光和远处升起的玄奥符纹如黑雾织起的牢笼对峙碰撞。
让雪天面色一沉,捏碎手心准备已久的传讯符。
传讯符那边悄无声息,仿佛让雪天捏碎的是一张假传讯符。
舒遥“嗤”一声笑出来。
刚刚的动静明显是怀霜涧破境而出,杀了看守她的几位魔修,却被困在阵中。
才有玄和峰主得以抓住机会出剑,去怀霜涧剑气所在之地奔赴营救的机会。
忽然间,北风紧咽,万籁俱寂。
魔宫外第一域的终年积雪再厚一层!
冰寒之意透骨,甚至逼得玄山弟子体内灵力也无法运转。
这才是真正一剑冰天雪地的模样。
才是魔道之主该有的气派。
相较之下,怀霜涧石中隐玉掀起的风波,不过是几朵不起眼的小霜花。
但有烈日高悬消融。
大日之下无冰雪,更无血煞冤孽。
卫珩日月照璧剑光耀目到极致,疑是偷天换日。
殿中杀机更浓。
七杀的七杀朝斗出鞘。
七杀朝斗下亡魂百万,血孽如海,杀意森厚到扑面生寒,如利剑兜头的即视感。
破军一边打一边道:“诶兄弟,对不住,实在不是我不想手下留情,毕竟我答应过玄山掌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知道的吧?就像你在让雪天手下干,也是一样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不能硬逼着你假打来报我百年前从寒声寂影下面,拼命把你抢救出来的事情是吧?”
“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嘛。”
七杀听得额角一跳。
有玄山弟子道:“破军使竟然那么能说的吗?”
舒遥无声点头。
要不然当初让雪天分封的时候,怎么会将破军封到离魔宫最远的第四域?
还不是为了让他少闲着没事跑来魔宫叨叨叨一番,保全自己耳朵,以免不堪忍受之下君臣相残。
玄山弟子同情望着引长烟。
深觉他被破军一路上死缠烂打,估计不堪其扰,想必也很崩溃。
算了,今天就不嘲笑倒悬剑山了。
引长烟:“???”
更想拔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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