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拔剑的还有舒遥。
他不知何时能说的话,喃喃出声:“看七杀和破军动手,我也想拔寒声寂影。”
体内三百年来养成的好战因子耐不住寂寞。
让雪天和七杀破军先后动手,身后余下那个,一把寒声寂影让魔道闻风丧胆的贪狼使,怎么能不心痒痒?
卫珩言简意赅:“好好休养。”
医修人设不能崩。
卫珩一句“好好休养”并不如是“多喝热水”一般虚浮无力的安慰之语。
他说到做到。
日月照璧后三尺之内,剑气、血煞之气、尘土碎瓦半分不侵,成了这混乱现场唯一一块净土。
青光悄然一闪。
与卫珩交手的让雪天动作一滞,剑意不似方才圆融。
这一丝瑕疵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无疑是要命的事情。
江云崖微微一笑,收手深藏功与名,假惺惺道:“虽说碍于天道,我不得不违心来此保全魔尊,但道尊毕竟是我朋友。他晚辈也是我我晚辈,总要出出手意思一下的。”
他耀武扬威看向院长:“也好让院长看看我们医修也是能打的,不是摆在那里吃素的对吧?”
被江云崖灵力一扰,让雪天体内魔息骤乱,不得不收手。
他的收手使七杀跟着一起收了手,嘲讽看向破军:“是之前谁说尊上和坠青天宗主有私情的来着?”
瞧瞧人家坠青天宗主这出手,像是有私情的样子吗?
破军:“……”
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兄弟,你是不是忘记你是哪边的了?”
这样在让雪天面前说他八卦真的好吗?
让雪天:“……”
舒遥也一言难尽,悄悄对卫珩道:“实不相瞒,我一直觉得让雪天脑子有坑。”
才选了他们三个做下属。
远处清光占了上风,将黑雾团团绞灭得渣都不剩。
阵法破了。
一阵清风刮过,玄和峰主带着怀霜涧现身在大殿废墟上。
她方才和阵法一战,出了十成十的力,气也顺下来,喊了卫珩一句“师兄”,又对玄山掌门道:“掌门师兄,不负所望,我将霜涧带回来了!”
掌门深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着眼中湿热。
怀霜涧收剑,终于低下了她的头,向掌门弯腰行礼:“师父,弟子不肖,让师父操心至此。”
随后她宽袖及地,雪白衣摆拖曳在尘土上,向玄和峰主和玄山诸位同门郑重敛袖行一礼。
玄山诸位弟子赶忙收起手上的瓜,还她一礼。
玄和峰主微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就好。”
舒遥亦是盈着些许笑意,叹道:“真好啊。”
这也是他年少时很向往过的东西。
可惜时光如一去东流,无可挽回。
任你是大乘巅峰,叱咤风云,这种时候也一样无能为力。
所以看着怀霜涧得以保全就很好。
卫珩道:“会有的。”
这三个字将舒遥从感叹中惊了回来。
难道说是道尊终于发现自己断情绝爱的事实,愿意想开,转而和他培养一段感人至深的师徒情谊?
舒遥想。
若是别人的话,他一定寒声寂影咣当过去,砸爆那个人想占他辈分便宜的头,但倘若是卫珩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长长舒一口气,身心轻快。
经过这几日和卫珩纠结不堪的拉锯战以后,终于得一个好的结果,令人欣慰。
玄山掌门嘴唇几番微动,最后板正着张脸说道:“知道自己轻忽就好,日后万万不可犯。”
好像那个徒弟被掳,火急火燎地拉一船人,恨不得拔剑直接砍让雪天的人不是他一样。
玄和峰主哀愁想到。
怪不得师兄活了大几百年,堂堂玄山掌门,身边除了自己一个顾念同门之谊的,竟没人愿意给他递天王保心丹。
玄和峰主收拾一下情绪,对着让雪天寒声道:“我玄山弟子,本座已然接回。碍于江宗主作保,这笔账我玄山先留着和魔尊算,就此别过!”
她刚欲转身,带着玄山弟子离开这个糟心地界的时候,听得卫珩的声音说:“玄和,且等一等。”
玄和峰主方注意到卫珩的日月照璧,始终未曾入鞘。
卫珩抬袖,平平出一剑。
那一剑没有惊落风雨,势卷雷霆的气势,甚至不如先前那样,逼退青天上白日一轮。
恰恰相反,太阳归位。
若不是出剑的人是卫珩,玄山弟子怕是真要怀疑这一剑是虚张声势的。
哦不,连声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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