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主的想法也很简单。
论起烹饪,还是凡人最擅长。
修行者是辟了谷的,愿意专精此道的人终究不多。
既然这家酒肆的鱼,在凡人里面很有口碑,那想来是真的烧得很好吃。
自己可以打包了两份去哄任临流那只白鹅,让它知道高手在凡间,任临流那两手根本不够看的。
从而成功离间任临流和大白鹅的感情,给任临流添堵。
等后来,倒悬山主知晓了老山主那一令人哭笑不得的脑回路后,对任临流多有尊敬,对玄山也是颇为礼让。
他的想法很简单。
倒悬山主并不纠结人不如鹅,自己机缘竟牵系于一只大白鹅身上的可笑想法。
是任临流带来的这份机缘,便应当铭记于心。
这是后话。
当时老山主看倒悬山主手起刀落,料理鱼的手法干脆漂亮极了,眼睛一亮,问道:
“小子,你练剑吗?”
“练。”
倒悬山主一五一十答他:“不止练剑,刀枪棍棒,一切能打架的东西,都能用。”
还好倒悬山主遇上了老山主。
否则他就是硬生生凭自己根骨天资出了头,怕也是要被人人喊打出剑修界。
剑修不认刀枪棍棒都练的假剑修。
老山主问,小子,你父母何人,师承何方?
倒悬山主说,皆无。
他无父无母,所幸当地富饶,民风淳朴,倒悬山主得以吃百家饭长大。
过了几年,天灾频繁,苛捐杂税。
原本富饶的一地也不再富饶,到处都是怨声载道。
平民百姓所谓的衣食无忧,在人力面前,脆弱得不过一场笑话。
倒悬山主明白自己是个拖累,冷静地收拾收拾,走了。
他仿佛生来沉稳,心性冷漠。
倒悬山主没品味出怨天尤人,也不觉得孤身一人以童稚之龄行走有多害怕彷徨。
他一边行路,一边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活下去。
练剑是为了活下去,毕竟总有很多乞儿混混看他年纪小好欺负,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挽袖子动手的。
如果说拿根木叉子随便挥舞着刺两下也算是练剑的话。
刀枪棍棒同理。
反正倒悬山主奇迹般地混到了可以去酒肆里打杂烧菜的年岁,还因为做的无数杂工,打的无数架,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好刀功。
他凭借着鱼头和剁鱼头的一手好刀功成功吸引了老山主注意,成为倒悬剑山的新一代首徒。
这大概是倒悬剑山最随便的一代首徒。
上山以后,倒悬山主听到同门议论,说是能让老山主特意下凡间一次,可想其根骨之惊人,堪媲美玄山卫珩。
必然是天纵之资,剑道奇才。
倒悬山主其实还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纵什么资,剑道什么才。
虽然倒悬山主自认他是买鱼头送的,但老山主带了他来倒悬剑山,他须得好好修行,对得起老山主。
就跟在酒肆里做菜,也要对得起酒肆老板给的工钱是一个道理。
然后后来的事情就很明显。
倒悬山主沉迷修行,常年闭关。
搞得倒悬剑山里执法堂混吃等死,出了余长老这样大的篓子。
倒悬山主微微侧了首,吩咐执法堂长老说:“开堂,处置余长老。”
如老山主所说,倒悬剑山的剑正大光明,持身正直。
处置余长老这样的人物,必也不能以一人喜恶徇私枉法,须得倒悬剑山上下有目共睹。
倒悬山主也不能例外。
执法堂长老惊道:“山主,那理由是——”
倒悬山主沉声道:“我可作证一部分。其余的,心血誓下即知真伪。”
他与七域主是差不多的年岁。
倒悬山主小时候在凡间一路走过来,一路打零工过来,似乎也是在金家做过看门护院的。
听一起看门护院的说过,金家有个宝贝疙瘩,叫做金翠羽。
倒悬山主听了点点头。
这也是应当的。
谁家的闺女不格外偏疼些呢?
后来他也见过那位宝贝疙瘩下学,衣服是雨过天晴,很素雅的颜色,和金翠羽这个名字格外不搭。
侧脸看也是秀气漂亮一张脸。
金家的小娘子挺有个性。
倒悬山主心想。
不过也正常,男装终究是比裙衫方便,金家的小娘子爱扮作男装也情有可原。
不过能扮得以假乱真,看不出半点脂粉气也不容易。
他们三百年后再相遇,谁也没注意到谁。
不能怪七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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