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柯见他拿出瓶子来,心里有点乱了,昨天的事情,发展到现在都已经说不出谁对谁错了。该死的卖假货的骗子,现在害他要讨个公道都失了立场。至于到底他想讨个什么公道,这么一时半会,他还真琢磨不出来。
车里光线不好,龚教授带着蛤蟆镜看不太清楚他表情,只能大概看到小保姆脑袋耷拉着,直觉地觉得小保姆这幅样子影响心情,伸了把爪子揉乱了小保姆的一头短发,看他小野猫一般拿黑得发亮的眼珠子怒视自己才顶着一脸蹂躏你是看得起你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要是感到愧疚的话就以卖身抵债吧,本教授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一柯呕,他现在这幅尊荣取下帽子都可以在天桥下放个碗搞副业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当他是伤残人士原谅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龚教授等半天看他不接话茬也觉得无趣了,总算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医院。
医生要他摘下帽子眼镜的时候,龚教授又作了一番,最后还是医生大过天,给取下来了。旁边的苏一柯都看得胆战心惊,一脸的疹子不说,额角上一个包更是红肿得透亮,看着渗得慌。再一测体温,39度1,医生报了数,苏一柯都不相信,抢过了体温计自己再对着光线看了老一会儿再伸手摸了摸龚教授额头最终确定才讪讪放手,再看龚教授此刻惨不忍睹的面目,心里切切实实生了同情,起了后悔,后悔不该谈了点小便宜买了地摊货,后悔不该逞强为了点面子拿瓶子砸他了。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他要真要砸也会砸得轻轻的,吓唬吓唬他擦破点皮就好,绝不会砸出包…这样至少他就不会用那瓶该死的“印度精油”了…
四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映在小保姆年轻生动的脸蛋上,少年的一点点懊悔一点点心疼都俱露无遗,龚教授被体温烧得脑袋有点发昏,看着小保姆澄净透明的眼睛只觉得像是熠熠发光的钻石,闪得他心里也有点发昏,扑通扑通地跳得欢快,非常勉强才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你就是欠了我的表情来面对着小保姆。不过毕竟人在发烧,之前还不觉得,一听快40度了,龚教授就有点撑不下去了,压下嘴角极不自然,几乎是个脸部抽筋的架势。呵呵,偶尔破个相生个病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自身魅力过大,一点点小瑕疵瑕不掩瑜!
龚母有点吃惊小保姆的表现,虽然知道这事起因是小保姆送了假精油之前心里有点小疙瘩,但是看现在这副模样也算知道错了,而且看上去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尽心尽职,也有点高兴,有这么个人照顾龚教授和小龚靖她也能比较放得下来心。呃,如果她知道自己宝贝儿子就是被这么个尽心尽职的小保姆给砸了这么老大一包,估计她会重新慎重评估小保姆。
医生看了看龚教授的疹子,再闻了闻那瓶子“印度神油”,最后大笔一挥,给开了点滴让龚教授吊水。不过这会儿龚教授非要回家吊水去,他对医院的好感度完全就是零,从小那股子消毒水味就闻着想吐,在医院里用人家睡过的床他宁愿回家蜷着去。生病的人总是有资格任性一些,而且他妈也太清楚这人就是生病爱折腾,苏一柯完全没话说,于是也就由着他,在医院打了留置针,把药拿回家吊。
于是一回家,等到照顾着给打上了点滴,龚教授埋头就睡。这人是只要不知道病情有多厉害就可以完全不要紧,但是一听医生说高烧啊厉害了啊就浑身没力感觉病得要死了那种。相当夸张,他妈深谙其穷折腾的本性,这会儿看他谁死了也不太管他,就剩小保姆一个人瞎紧张坐在龚教授窗前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龚教授一个翻身把针头给压倒了。他是头一次看见这种针头埋在肉里面的留置针,总觉得不太干净不太安全,但看别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心里的那点小担心,只能加倍地看护病人。
龚妈妈看着小保姆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是越看这老实孩子越喜欢。比碗面的黄婉婷和龚星星两个强多了--这两人此刻正计划带着龚靖逛街玩去= =,又细心又踏实,给他照顾龚教授她也才放心啊。
第48章
龚母这次和龚星星出来就是给龚教授过个生的,衣物什么的都带得少,再说龚星星学校也要上课了,于是在C市可不能待得太久。所以虽然还是对龚教授各种担心,但是下午看他烧退了睡得安稳了也就松了口气第二天一早就带龚星星走了。黄婉婷跟着来的当然也跟着走。
龚母也看清楚了,自己儿子是没有打算和她复婚了,而且这两天综合看下来,黄婉婷不太会照顾人,龚靖粘她也粘得有限,她这个当妈的也就不费心思给儿子添麻烦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龚教授以后能找到一个对他和龚靖都好的,其他的她也就不去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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