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从天台跳下来没死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2011年,虽然害怕但是心里也不是没有点窃喜的,大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安慰与庆幸,死而后生的感觉更是珍惜觉得应该珍惜家人。结果现在可好,他的故乡在湖底了。
一柯不死心地摊开那份地图,问清楚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迎着朝阳一步步地走回他的家。等到朝阳快变成夕阳的时候,苏一柯终于走到了一片蔚蓝之前,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冲波光闪闪的湖面连声喊道:“爸—妈—”。
直到总算觉得心头轻松了些时才一抹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转身朝着来路拔足狂奔,其实是惩罚吧,苏一柯吸着鼻子闷闷地想。
睡了几天桥洞,饿了几天肚子,苏一柯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小饭馆里临时帮工的工作,解决了食宿还领了点微薄的工资。可是这工作毕竟做不长,春节后饭馆原来的伙计回来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他的同居人之一——小饭馆给找的一间破房子,里面挤满了像苏一柯这种打临工的——庄飞看苏一柯傻头傻脑的跟只苍蝇似的乱撞才好心叫他提前谋划一下将来,甚至帮忙找了黑市给小孩弄了假身份证和健康证。
带他去人才市场也是庄飞的主意,当保安好,不要求学历、工作不累还稳当,只是可惜苏一柯看上去面相实在太嫩,细胳膊细腿的,没保全公司看得上的。
庄飞被人相中签合同的时候还央求对方连带着把苏一柯也给签了,不过对方实在不同意也只能作罢。庄飞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嘱咐苏一柯一定要小心谨慎,结果谁知转身苏一柯就给自己卖掉了。
苏一柯这会儿没心没肺地调了半天台,不过频道太多了看得他眼花缭乱。再说很多时下走红的电视剧他看得根本云里雾里的,棒子国那些的偶吧也不符合他的审美,找了一会儿没有自己喜欢的香港黑帮警匪片,苏一柯把遥控器一扔,伏趴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脑袋想事情。
他曾经支支吾吾问过庄飞要怎么找失散的亲人,庄飞瞪大眼睛问他该不会是被拐卖少年吧,苏一柯气结,庄飞后来倒是说可以通过警察局,不过苏一柯你这样的连身份证都没有会很麻烦。苏一柯一想,这年头恐怕只有脑残loli相信穿越吧,相信人民警察的智商也只好作罢了。
苏一柯后来总算还记起他的一个舅舅是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会计的,算是他们家里比较有出息的,结果好不容易找过去却发现该单位和其他兄弟单位合并了,想找十年前的老职工,比登天还难。
最后庄飞倒是支给了苏一柯一招——实在不行就在报纸上登广告好了,只不过两人都是穷光蛋,身无分文想要去登广告谈何容易。
不过现在可算是有了钱了,苏一柯想到之前龚教授给他的那一千块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从小到大,他还没真拿上过这么多钱来着。
想到高兴处,苏一柯干脆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一叠钞票出来,财迷地数了又数,虽然他认识这家伙时间不长,可是喜爱之意那绝对是溢于言表的。数着数着,苏一柯一个没忍住,捞起亲爱的毛爷爷就是吧唧一口亲上去。
龚教授端着茶杯外面来倒水从里屋一出来就看见沙发上那小保姆正自己个儿乐得亲吻钞票,心里之前对苏一柯的好感度一下降到低点。
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财迷,浪费了一副干干净净的好相貌。龚教授哀叹了一阵风气日下,人心不古,毫不反思自己就是用人民币把人给留下的,抱着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一边走进客厅一边说道:“你也不嫌脏啊,钱上面细菌最多了。”
苏一柯听到他说话才发现这人出来了,赶紧把钱收紧了,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警惕地回望了一眼龚教授问道:“你出来干嘛?”
龚教授扬扬手里的水杯,“倒水啊。”末了突然想到自己晚上吃得苏一柯做的面条,这会儿又看到这人竟然能够亲上钱这么肮脏,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吃过的面条来,“我说,你现在既然已经领了我家的薪水了,那总得听我家的规矩吧。”
苏一柯狐疑地点点头,于是龚教授满意了,返身从工作室里拿出一叠纸。苏一柯接过来一看,“保姆雇佣协议”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号字体唬得苏一柯一愣一愣的。
之前饭馆里的帮工只是口头协议而已,他还没见过则这样正式的用工协议过,粗粗翻阅,洋洋洒洒竟有十页之多,苏一柯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龚教授,明确传达出“这么多?!”的惊叹。
龚教授觉得这眼神可怜兮兮的跟小动物一样,不过倒是完全没有同情心大发,冲着小保姆说道:“之前的保姆都是这样的。”当然,之前的保姆十之八九看见如此繁复的协议要求之后直接走人的事情就不用告诉这只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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