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员管制很是严格,不能乱跑,很是无聊。
别的准士兵们很多都是同乡同村的熟人,自然有话可说。慕小鲁和别人不熟,也怕自己会言多语失,所以尽量和人温和相待但是并不交心。其实他本来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实在是摸不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还是小心为妙。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但见黄叶纷纷都快落光了,不像京城的树叶子落的不多而且还有许多常绿乔木,秀色宜人。北方的树一到深秋就全落光,光秃秃的,等到冬天就只剩下铁丝一样灰黑色枝条在风中挺立摇动。
不过无聊的旅程还是发生了一件出乎慕小鲁意料的事情,在另一个编队中,他竟然看见了那个伙计!
慕小鲁是在去小解的时候碰见他的,他当然也认出了慕小鲁。认出的那一刹那,慕小鲁很想掐住他的脖子先把他掐死再问话。后来想了想他已经都当兵了,自己的银票还能要的回来?再说银子也不一定归他,肯定是归老板,这伙计不过是为虎作伥!掐死他都没用。等以后再找机会教训他!此时途中管的太严,要是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会害了自己。思忖再三还是放弃了和那伙计打一架的想法。
当然就是打也未必打的过。自己现在这身体瘦弱的很,就算吃了王伯好几只鸡养的好点了,还是比普通男子要弱的多。所以还是养精蓄锐,待时而动吧。
伙计看慕小鲁没扑上来叫骂,反而心里发毛起来,不知道他有什么别的阴谋,心里忐忑不安,两车离的近的时候,总是用眼角扫慕小鲁,看他有什么反应。慕小鲁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悠闲时看风景也不看他。伙计越发心虚起来。
同一车的年轻人们一起呆了这几日,虽然辛苦,但是毕竟年轻,很快就熟悉起来。慕小鲁虽然不怎么说话,人们还是和他打了招呼,互道村镇名字。
和王老汉邻村的的有一个汉子叫柴初一,是个三十五岁的剃头匠,这里就他年纪大,大伙都叫他老柴大哥。
老柴人很温厚,慕小鲁瘦弱俊俏,有时候会受到别的车上的兵言语调戏,老柴都跟在他旁边解围。所以慕小鲁很感激他。老柴知道慕小鲁是替王老汉从军的,对他敬佩的很,有什么力气活都替他做,两人相处很是融洽。
十三天的颠簸,让慕小鲁的身体又差点支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头上罩着一朵倒霉的黑云,怎么躲都躲不过。
自从穿越到这个国家、这具身体,就一直在倒霉,天知道什么时候这块黑云才能飘走,自己猴年马月才能过上好日子?
不过从目前情景看来,希望不大啊!一上战场,刀枪无眼,这么弱的身体,自己还没来得及把他将养锻炼的强壮一些,恐怕就要报销了,又得麻烦转轮王了。
慕小鲁倚在光秃秃硬邦邦的车梆上,裹着一张破毯子,随着马车颠簸左摇右晃地打瞌睡,老柴用手护着他不让他掉下去。看慕小鲁昏沉沉眼睁不开,老柴用手在他额头一探,坏了,发热了,这千里征途急行军,就算是坐车,这弱不禁风的小哥还是病了。这可怎么好?
中午吃饭时,老柴就想办法接近这一队的官长,打听了一下,得知明天就差不多到军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伙军那里偷偷要了几块姜,给慕小鲁煮了姜汤喂下去,连着让他喝了两碗,才觉得有微微的汗意。这条小命应该能保住。
第二日傍晚,慕小鲁正睡着,听到耳边老柴的叫声:“王柱!王柱!”慕小鲁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因为是顶替来的,还是不敢泄露出去,所以老柴只知道他叫王柱。
慕小鲁睁开眼,发现天色将黑,带着沙粒黄土的寒风兜头兜脸地扑了过来,一张嘴就吞了一口风,嚼了一下,牙齿“咯吱咯吱”直响,满嘴都是沙子。
没想到自己也能到古代的沙场一游,虽然这旅游的方法悲催了点。慕小鲁还是很欣慰终于不用在车上颠了,挣开裹着自己的毯子,伸伸胳膊腿,还行,没有散掉。
跟着官长到营地扎帐篷,慕小鲁有点担心地问:“柴大哥,你说咱们会被分在哪一队?”
老柴憨憨笑道:“我报了你生病,应该不会把你发到前线去。这对你很好,你太弱了,该好好养着,怎么能上战场呢?”老柴一边用力绑紧帐篷的绳子一边说,没看见慕小鲁满脸黑线。
慕小鲁虽然没有想到去杀敌,但是也没想到老柴会这样想,难道他到军前来是将养身体来的么?真是够喜感的。
不过这个身体是比较差,上了战场也是等人杀吧?也只能人尽其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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