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嗣气得哇哇大叫:“你倒摘得干净!”
“难道不是吗?他死了你就不应该进点心意?”邵真面无表情,整个人一瞬间冷峻逼人“三爷之前对你的接济和帮助,包括替你上下打点以及肃清后来反叛的事情他虽然一句都没说过,你却不会不知道,现在不过是用你个举手之劳,你委屈什么!”这话不算严厉,意思却很明确。袁嗣明白过来,他并不希望自己一直裹在别人的恩惠里过日子,然而真要划清界限,报恩是首要的。
邵真抬眼看着他,又说:“我劝你还是有点样子,这才做了什么就炫耀成这样,事情不到最后一步什么都有可能,你现在高兴过头保不准最后就是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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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一夜睡得很好,被窝里又添了暖人的男孩子。——对方年纪虽轻,模样上却是与世无争的一种气度。彭道承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会,心里就有了不确定的模糊地一点情热。
他的手顺势滑到男孩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皮肤很紧,是青年人特有的芳香嫩滑。腿也长,又白又直。
彭道承上上下下把人摸了个遍,再抬头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
男孩还没醒,径自在梦中笑弯了嘴角。彭道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做了。——他喜欢美人,前头玩弄过的加在一起恐怕要装满半个卡车。而对于一个用来解闷的孩子,暖床,陪着他玩乐已经很不容易,再做别的,就没有兴头了。
他还没有老到要念着一个人的好过日子的地步,身体上却先一步守寡似的不想再招惹任何人了。
早餐还是按照老例一碟碟摆上来的,彭道承独自坐在长形桌子面前,慢慢吃了几口,便吩咐人把小虎子带上来。
小虎子近来又壮实了些,扑起来几乎没有谁可以活命,彭道承却觉得自己把它养娇弱了,失去了动物凶猛的本能,放出去,它自己是活不成的。
“小虎子” 彭道承一手牵了拴住它的绳索,一手指着桌子上的包子点心“想吃什么自己去吃好不好?”说着果然放了手里的绳子,任它窜到桌子上肆虐去了。
一时间杯盘狼藉,小虎子好像也不是在吃,只是玩。
彭道承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支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
“彭哥。”睡到这时才醒的男孩子揉着眼睛,脸上还残留着困顿,嘴上却很懂礼貌的问了声好,而后打算下楼来。
小虎子一直被圈养,不惯见生人,乍一看见那个男孩,几乎是立刻就要扑上去。
中途有手下出来试图挡住,然而以豹子的速度,人的身手再快也是枉然。
事发突然,彭道承愣了一会才开口去喝止。——他几个大步走到楼梯口,豹子已经和人双双趴在地上,他看着被小虎子压在身下的男孩子露出的半个脑袋,头发蓬乱黝黑,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有人慌忙跑到他身边:“彭哥。”
彭道承摇摇头,木然的让人把小虎子拉走,地上的男孩子苍白瘦弱,他一把抱起来的时候似乎抖了几下,而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彭道承颤巍巍的抱紧他,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上一连亲了两下,也说不清刚才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此时抱着还有呼吸的活人就替他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欣慰:“好孩子,你叫什么?”
男孩还在发抖,嘴唇都白了,半晌才还是说:“我叫小幽。”
彭道承摇摇头,左手摩挲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从今天起,你叫聂加好不好?”
男孩无所适从,伏在他怀里几乎要断了气似的咳了几声,慢慢平复之后,倒是仰头笑了,尽管这笑生硬而不真诚,可是还是看着让人欢喜。
彭道承手臂穿过他的膝下把他打横抱起来,满意的一步步上楼去了。——他知道小幽不是聂加,然而还是觉得光是叫着那个名字心里也很雀跃,人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抓在手里,名字却是时刻都能叫一叫的。
这样也很好了,他不敢奢望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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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加当天便高烧起来,邵真守着他挨到半夜,换水的时候终于看见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邵真尽可能和蔼的询问了,见他摇头,便皱着眉毛端坐在床边。高大的阴影映衬的聂加更加瘦小虚弱,几乎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昆虫一样。
只不过想来昆虫也是比他健旺的,时不时还要啾啾叫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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