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么?”听说这谷中只有他一人活着,简阆原本合了的眼睛霎时睁开,浑浊的眼底已是一片绝望。
“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并未做错任何事啊?”泪水顺着皱纹堆积的脸上;留下来,嘴唇也不住的颤抖着,若不是双手撑在地面上,眼见着便可能倒下去。和刚才不同,此时的简阆竟是十分的激动。
“云锦天又何曾做错过什么?慕容非又做错了什么?竟被你简家如此对待?”
“如此对你们的不是我们简家。”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留着你。”
“你想问的该不会是到底是何人为了云中城和逍遥宫用痴缠对付你们吧?”听了云锦天的话,简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留下自己的缘由。
云锦天默认,耐心的等着简阆开口。
“你要杀便杀,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半晌,稳定了情绪后,简阆终于开口了。
原来这痴缠竟不单是针对了云中城,还有逍遥宫……难道是……竟是他们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到他云锦天的头上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曾?
想必,云锦天再次凑到简阆耳畔,朱唇轻启,吐出来两个字,然后看简阆身子一震,便知自己猜对了,忽然一笑起了身,“放火。”说完看也不看跪在蒲团上的简阆迈了大步出了简家祠堂。
随着简家祠堂被点燃,谷中各处几乎同时起火。因为泼了火油,助了火势,很快星星点点的火势便连成了一片,火舌乱喷,烈焰飞腾,仿佛燃着了整个山谷,也映红了半边天。
就算是复仇了,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谷中,云锦天立在山腰静静的望着眼前蒸腾的烈焰心中一阵酸涩,伸了手臂环住慕容非的腰,头偎在他的胸口,“跟我去个地方。”
“好。”伸展手臂环住心爱之人,慕容非低低应道。
庙堂卷 第六十一章 重新开始
谷底最深处有一间小小的祠堂,与谷中那座两进飞檐高挑雕梁画栋的简家祠堂相比朴素雅致了很多。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间青砖青瓦的屋子,一道不是不足一人高青砖墙环绕了三间砖房。这青青的瓦与它背靠的青石崖壁几乎融为一体,再加上墙外绿树掩映,离的略远些若不仔细看,觉这院落的存在。
一条青石板铺的小路把表面斑驳的院门和那三间青砖的屋子连接到一起,石板的缝隙间不少的杂草,一朵嫩黄的蒲公英从石板的路面探出头来。
正房的房门敞开着,从院中便可看见正对门的三张供桌,桌上摆满了时令的蔬菜果品,正中央的香炉内插了数把线香,香头上尚未掉落的香灰渐渐变长,一阵风吹过,香灰和线香相接部分亮红一闪,随即消失。
祠堂内,几名年轻的妇人拿了抹布,端了铜盆,拎水桶在擦抹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祖先排位。墙角几名青年在两名中年人的指挥下举了扫帚小心的扫去挂在角落里早已破败不堪的蛛网。
祠堂内的人虽多却并未有说话声传出,甚至连咳嗽的声音都不曾有。
祠堂外的院落中,铺在墙角树下的草席上盘坐了几位老人,一身粗布的裤袄,满脸的皱纹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个个都如老僧入定一般微合了二目动也不动。若不是缓慢起伏的胸膛和缓缓从鼻孔叹出来的气息,还真让人以为他们就这般坐化过去了。
老人四周十几名年纪稍长的妇人跪坐在席子上,双眼红肿呆望着屋脊后的崖壁出神。他们的身侧多偎了几岁的孩子,孩子们虽对发生的事情不甚明了,却从大人们言谈举止间察觉到了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发生,个个都偎着身边人老老实实的坐着。席子的一角,一名年轻的妇人背转了身子在另外两名妇人的遮挡下给怀中尚不足月的婴儿喂奶。
以院子正中那条石板路为分界线,另一边,男人们在清理院内荒草,院外也有人拿了匕首和小刀在清理院墙底部和砖缝间不知何时长出来的青苔和杂草。一个早上的时间十几人已经清理出了小半个院子。
如同祠堂内一样,这院内院外虽有几十人或坐或立却并没有任何人说话。清晨扬起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头顶枝头上的叶片动也不动,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压在这院内和祠堂里人们的心头沉甸甸的,让人几乎窒息。
“明长老他们回来了。”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祠堂院落背靠的绝壁上响起。原来那绝壁之上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竟蹲坐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右手攀了从崖壁上垂落的树藤,左肩头上架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猎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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