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时间,虽是自己的愿望和前途随着那个夜晚化为泡影,柳怜枫却从未对雪无痕生出丝毫的怨恨。与之相反的是,他一直都很感激雪无痕,若是没有他,自己和自己的姐姐直到现在也还可能在墨湖边上,饱受他人欺凌吧!
十几年近距离的相处,十几年的亲近,柳怜枫对雪无痕原本心存的那份感激,敬重之情不知不觉间转为爱恋,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加深……
既是男宠,又连一个封号都没有,年少的柳怜枫自然受到了雪无痕后宫的那些妃子们的妒恨。栽赃陷害,凌辱欺压等等宫斗中的手段便接二连三的向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身上招呼。
却不想,咬牙切齿的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他失宠的妃子们等来的却是与他作对的女人要么被打入冷宫,要么被直接处死的消息。莹碧后宫中的怜枫公子却依旧受宠。
至于朝中,几名公开场合对柳怜枫出言不逊冷嘲热讽的官员因之获罪之后,就如那日雪无痕在竹林中说过的一般,莹碧上下无人敢当他是男宠。
一声轻叹,柳怜枫有些吃力的翻转了一下身体,变仰卧为侧卧。失了神采的眼眸有些呆滞的望着床前幔帐上手绣的那一片繁复的花海。
所以,虽非专宠,在柳怜枫看来,即便不爱他,在雪无痕的心中他也该多多少少不同于其他的妃嫔男宠。也正是有了这个想法,他也才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一直都陪在他身边。
可是……一想到才刚发生的事情,想到那只硌的自己手心生疼的药瓶,还有那一段才刚开始便被迫断绝的友情,眼泪便再一次从柳怜枫的面颊上划过。
姐……你若走,就带我一道走吧!
再度转了头,将脸贴在枕上,让铺在枕上的布巾沾干自己的眼泪,柳怜枫轻轻的叹了口气。
“吱呀──”一声响自殿门处传来,声音虽轻,却也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柳怜枫的耳朵内。
雪无痕,玲珑,那些贴身或者不贴身的太监宫女,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见的人。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呆着。将脸向枕上蹭了蹭,蹭去未干的泪痕,柳怜枫便合了双眸。
又是一声轻响传来,进来的人该是重新掩了殿门。
虽不想见人,柳怜枫也还是屏了气息想从那进殿之人的脚步声中分辨出来人的身份。
只听见殿门被推开又被掩好的声音,虽是屏了气息,柳怜枫也还是未听见意料之中的脚步声。
怎么进来就站在门口不动了?又停了片刻,还是未有脚步声传来。柳怜枫顿觉奇怪,便眯起了眼眸,透过长长的睫毛形成的缝隙看过去,正看见一只白净修长的小手从合拢在一起的两侧帐子中间的缝隙伸进来,手腕一翻,那只小手便将靠床头的那一侧的帐帘挑起。
还以为那开了殿门的人还在门口,却不成想不知何时那人便到了床侧,还伸了手要挑帐帘,柳怜枫心头一跳一双还蒙了一层泪水的眼睛立刻睁的大大的,脸上也现了一抹惊恐。
随着帐帘被轻轻挑起,一身月白色长袍,披了白貂裘披风的少年和少年那张清俊的小脸便一道映入了柳怜枫的眼帘。
“呃……”挑了帐帘的少年见侧身躺在床上的柳怜枫的双眼正望着自己,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如被逮了个正着的做坏事的孩子一般,小脸上现了抹尴尬。
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少年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是想先看看你是不是醒了。”说完,少年又歪头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呵呵,”见立在床侧的少年脸上露了些许难得一见的孩气,柳怜枫的薄唇便抿在了一处。为少年那故意压低的声音感染,强撑了身子坐起来的柳怜枫靠在水寒帮他竖在背后的靠枕上后,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怎么来了?”
“父皇说你病了,我是来探病的。”才一日不见,床榻上的柳怜枫脸上便清减了不少,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里还隐隐泛着泪光,水寒便未提昨日的事情,而是将藏在披风里的另一只手伸出来,将手中那只松木的木匣递给柳怜枫。
见立在窗前的少年在说完他是来探病的之后忽然从身后递过来一只小小的松木匣子,柳怜枫愣了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水寒。
“探病的礼物。”又将匣子向前递了一下,水寒解释道。
“小寒,你来看我怜枫就很高兴了,你不必……”
“我知道雪帝宠你,不过这件东西可是雪帝想寻都寻不到的。”自家父皇亲手做出来的奶糖,全天下都不会有第二人能做的出来。一想到那带着奶香的糖块含进嘴里的味道,水寒的眼眸便眯了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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