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没有多言直接上了马车,郁承渊紧随其后。
很快马车便开始前行,在马车的车窗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车道两旁自发送行的百姓,‘一路顺风’的呼声不绝于耳。
“我们此次尽得民心,多亏了师尊相助。”郁承渊朝着穆靳抬了抬手。
“你指的是这次随赈灾款下发的灵药。”穆靳语气平淡,面上亦无疑色。
这已经不是郁承渊第一次言谢,郁承渊也并非是一个喜旧事重提之人。这次开口,不会因他之前言行,只可能因眼前之事。
“此次下发的赈灾款数额太少,若无灵药百姓们必将心生忧虑。”郁承渊向窗外看了一眼。
他们都觉得少的赈灾银,精于计算油盐酱醋的百姓更不可能会忽视。若无灵药,百姓们忧于生计,对赈灾队的感激恐怕也会削弱不少,不可能会有今日这样盛大的场面。
“纵使忧虑也不过几日时间。此次灵药的作用不是为民众吊命,仅是为你们减少一些麻烦。”穆靳看了郁承渊一眼,“你总不会短缺了百姓的赈灾银。”
郁承渊对穆靳的信任十分受用,随后他对上穆靳的视线。“师尊不防猜测一下,我这赈灾的银两要从何处来?”
“江南之事,自是江南解决。”穆靳毫不犹豫。
郁承渊眸色渐深,“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尊。”
“丰和水门坍塌一事牵连甚广,愿意用钱财来买个暂时安稳的官员绝不会少。”穆靳一语便道破了郁承渊的打算。
“正是如此。”郁承渊从案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官员的名单,其中有几人后面都有一个特殊的标记。“主谋自是不可轻饶,有些官员从证据来看在此事中牵扯却不深,暂时先让他们出点血为百姓谋些福利。待到……自会处理他们。”
郁承渊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几乎让人无法听清。
“主谋。”穆靳的手指在那做标记的几人上面点了点。
丰和县的知县与监察自是逃不了的,江宁郡的郡守和监察史也必然有联系。
监察史有监督百官之职。只要领域下行事出现大错,监察史少说也有个失职之责,名后自有标注。
名单上的江宁郡的文士,官职不算低,但比起一郡之首就低的太多了。郡守的名字高高在上,却似乎与此无关一般。
“只这几人……”
“证据确凿的只这几人。。”
江宁境内的官员可谓是官官相护,朝中亦有靠山。郁承渊若是想要追究,浪费不少心力也不一定能如愿以偿,说不定会提前让某些人警惕。
暂时将其压下去,待到日后算总账,反倒要来的简单许多。这一日,想必不会太晚。
“证据不足?”穆靳手指在一个名字上点了点,这人正是江宁郡的郡守。
江宁郡对此次赈灾之事倒也积极,不过相助的人员多数是郡尉号令的军士,郡守所领导的文官并未下派。若是郡城有官员下派,在严威这个巡抚到达之前,也轮不上柳县令这个一县之长做主。
郁承渊点了点头。从江南的境况,和江南郡守的作风,不少人会怀疑郡守。只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
江宁郡守与穆华荣有几分联系,手段和那位也是肖似,做事比较谨慎。一旦东窗事发必有大祸的事,自不可能留下痕迹。
这次丰和水门的事也的确不是由他兴起,他需要做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发的时候自然有人顶罪。若是说不知情,决不可能。
“自是因证据不足。。”郁承渊听穆靳有此一问,眸光一闪。莫非……
“你是想要直接将他们直接处理掉,还是准备继续等待时机?”穆靳好似随口一问。
穆靳说的是直接处理,而不是处罚。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得很。
“如果有证据,崇国自不会养着这些蛀虫。”郁承渊开口询问,“师尊手中,有他们参与此事的证据?”
“我手中并无证据。”穆靳再次将名单上的姓名看了一遍。
郁承渊紧紧地盯着穆靳,“那便是,师尊知晓何处有证据?”
“江宁郡郡城之中有的是证据。”穆靳将名单往郁承渊面前推了推,“现在就要问,这上面的人你要处置多少了。”
郁承渊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过多迟疑。“全部。”
“既然如此……”穆靳眼眸闪了闪。
郁承渊看着面前的纸张无风自燃,消散在天地间。这样奇异的事,却没有引起他的关注,视线未从穆靳身上移开。“弟子,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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