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必做,这次就当做是我为你准备的拜师礼。”穆靳说完便闭上了眼眸。
郁承渊心有疑惑,却没有多问。视线从桌案上扫过,不经意间发现那纸张燃烧的灰烬还散落在案几上。
马车总会有几分颠簸,再怎么安稳的马车都无法彻底避免。正常来讲,灰烬本该随着马车的颠簸四散而去,而不是还停留在案几上。
郁承渊看着那三三两两堆在一起的灰烬,不由的和之前的名单做了对比。他敏锐的察觉到,如今灰烬所在的位置,正是纸张上之前书写的姓名的地方。
这其中,有何深意?
郁承渊抱着疑惑审视着桌上的灰烬,眼眸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直到车夫高毅与严威的交谈声响起,他才回了神。
“大人,前面便是江宁郡的郡城了。”赈灾队来得时候十分匆忙,选择的是最短的路线,并未经过江宁郡城。
此次他们来江宁郡郡城倒也并非绕路远行,是为了更换马匹。他们之前的马匹都进了百姓们的肚子,柳宁县内准备的车马用的是最近原则,速度不快。他们来郡城,自有郡守为他们更换车马,以便尽快返京。
“尽快入城。”严威满脑子都是拿着手中的证据,敲诈郡守他们一笔。有了这一笔银钱,受灾的百姓就能安安稳稳的坚持到下个收获季。
郁承渊刚想要从那看不出子丑寅卯的灰烬上移开视线,便看到那最底端的一团灰烬隐隐泛起了金光。
随着金色的光芒闪耀,那团灰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延展开来,上面浮现出了一叠文件,最上方的纸张内金色的字体熠熠生辉。
郁承渊看清其上的内容,便再也移不开眼。连忙拿起颇有厚度的文件,从上到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这是……
上面记载的是一人的生平记事。详细到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记载的言行自不是无意义的日常,其中所彰显的,正是这人的罪责。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第三。第二个文件出现之时,郁承渊还没有将第一个看完,不过他依旧将文件拿了起来,唯恐其在桌面上会影响到穆靳。
直至所有的灰烬,都消失在桌面上,穆靳才睁开了眼眸。
“师尊,这种手段是?”郁承渊忍不住询问。
“卜算之术。”穆靳扫过那金色的字体。“正如传言所说,人在做天再看。这些人做的事,瞒不过‘天’。”
“这种手段,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吗?”郁承渊想到这个手段可以运用的范围,心中不由一动。
穆靳意味深长的看了郁承渊一眼,“只要能付的出代价,让‘天’愿意透露讯息的代价。”
“代价。”郁承渊忍不住看向穆靳,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穆靳的面容似乎不若之前那般红润。“师尊,付出了什么代价?”
穆靳微微一笑,“不过是些许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他付出了什么?他付出的是当年‘穆家’所赠的‘镇魂钉’,最后一枚刚好用在此处。以穆家之茅,攻穆家之盾,也算是物尽其用。恰逢时机,他便为原身收些利息。
郁承渊微微垂下眼眸,手中的文件似乎都沉重了许多。
身外之物涵盖的范围太广,穆靳之前侥幸所得的‘功德’恐怕也在身外之物的范围内。穆靳当真还记得,他口中的‘外门弟子’之说?有师者会为外门弟子如此费心?
第30章
“大人, 时候不早了。”蔡星文看到还在桌案前忙碌的霍明武,提醒了一句。
霍明武揉了揉太阳穴, 想要驱散身心的疲惫,却是收效甚微。随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夜色已经完全降下, 郡尉府的灯火也已经熄了七七八八。
“我看完这点资料就去休息。”霍明武说着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
蔡星文面上有几分无奈, “这叠文件你已经来回翻看了几遍, 内容怕是都已经背下了。”
霍明武忍不住再次将手放在太阳穴上,“这资料上记载的,和那位亲自出力赈灾的巡抚,着实不像是同一人。”
“抛去赈灾的传言不提,今日宴会上与郡守大人和监察吏大人言谈甚欢的那位, 还是很符合资料记载的。”
蔡星文与霍明武两人是多年老友。在军队的时候便是一个将领一个军师, 霍明武离开前线蔡星文也跟着做了个副手。两人有多年的感情基础,遇事时常商议, 蔡星文从不在霍明武面前避讳, 向来直言。
“这位巡抚大人, 和我们恐怕不是一类人, 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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