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瞪大眼:“你傻呀!”
容瑾轻声道:“我罪该如此,若是罚得轻了,岂能服众。”
汤兴气得咬牙切齿:“你特么这么奉公守法,你当初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从知道容瑾被流放去了长烟峡,汤兴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图什么?你说要是喜欢他,把他强留下来也行。现在人也走了,你落下什么好了你?”
安和使劲踩了汤兴一脚:“你瞎说什么呢?”
阿瑾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汤兴看着容瑾,恨恨道:“那顾念真不是个东西。”
“阿瑾,不就是个男人吗?你喜欢高瘦有书生气的,哥哥给你找十个,一百个,想要和顾念一模一样的,哥哥也给你留着心。”汤兴拍拍容瑾的肩膀,他向来大大咧咧傻高兴,如今却声音微颤,“哥几个等着你回来,再一起玩。”
容瑾笑起来:“好,一言为定。”
安和打听过长烟峡那边的事,给容瑾准备了些药和要用的东西:“阿瑾,你到那边,自己照顾自己。等再过些日子,我就想办法去那边看你。”
两位好友忧心忡忡,容瑾却洒脱:“放心。容家可没有吃不了风沙雨雪的人。”
眼看着卫兵前来催促,他们也该走了。安和眼看着容瑾回到队伍中,突然追了两步,拉住了容瑾。他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容瑾:“阿瑾,我打听过了,他已经顺利地回到辰国了。就这样,你已经对得起他了。以后别再为他做傻事了。好不好?”
容瑾看了看安和眼底的恳求,郑重道:“好。”
他和顾念,原本也两不相干了。
……
辰国的皇宫不似邵国般精致,却也宏大华丽,这件书房里面素净的摆设简直跟整个皇宫格格不入。不过它的主人不在乎。
顾念坐在一张实木椅子上,看属下送来的名单。晌午过后那段时间,他惯常一个人待在书房处理一些事。他这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不会有人来轻易打扰他。
但现在门却被扣响了。
顾念沉声道:“进来。”
顾念见到来人,心念一动,猜到了什么,尽力压下心中的急切:“是有阿瑾的消息了吗?”
那一日他和容瑾分开,在路上走了三四天,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派人去打听容瑾的消息。他不是想反悔,再去死皮赖脸地打扰他,连累他,但他总得知道阿瑾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地回去了。
来人行礼:“回主子,我们在邵国的人传信回来了,这些天邵国京中并没有什么关于容公子的传言,而且也没有士兵抓捕囚犯进京的消息。”
顾念在邵国的人手,大部分都跟着他撤了回来。留下的那些也接触不到朝堂上的事,只能从民间的消息和城门口的动向入手。
如果阿瑾私自离京的事被传出去,邵国肯定是要派官兵追捕他的。阿瑾回去的时候是走的小路,会比顾念派出的人脚程快很多。如果到现在还没有抓捕的消息,那容瑾应该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顾念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们见到阿瑾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咱们的人手不够,殿下又不让属下惊动容家。属下只好叫人在容公子最可能出入的地方蹲守,但是至今没人见过容公子。”
那属下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过,属下手底下的一个人,和桑家旁支的一个人是酒肉朋友。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桑家要和容家的嫡支联姻了。”
顾念的脸上带着点茫然:“联姻?和谁?”
那下属没敢说话。他是跟着顾念从邵国回来的心腹,当然知道顾念和容瑾的关系。他没看见顾念和容瑾分开的那一幕,不知道他们已经闹掰了。听了这个消息,这才火急火燎地来汇报。
容家的嫡支里,容辉和容源早已成婚,唯一可以联姻的人,就只有容瑾了。
顾念怔怔地坐在原地,半响才道:“那,那姑娘好不好?”
下属呐呐无言。今天之前,桑家那位姑娘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他怎么会知道人家好不好?!
见顾念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恍惚,下属心惊胆战道:“这消息也未必准。说不定是那人喝多了胡说,要不属下再派人去探探。”
“不必了。”顾念回过神,低下头接着看他手中的名单,神色变得平静,“叫人还留意着那边。要是看到阿瑾平安现身了,以后就不必再打听邵国的消息了。”
他已经答应过,不会再去纠缠容瑾。他这次言而无信,已经很羞愧了。只要知道阿瑾平安无事,他就该遵循自己发过的誓言,不要再去打扰。其实他知道,这个消息说不定是假的。可就算现在没有桑家的姑娘,以后也会有柳家的姑娘,杨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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