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要和谁在一起,在他们分开那一刻,他就没资格过问,没资格打听了。再说,要是阿瑾,真的能找到喜欢的人陪伴,他该为阿瑾高兴的。
他应该高兴才对。
属下松了一口气:“是。”
要他说也是。这男子之间的情事哪能长久,何况现在两国相隔,主子能想开最好。
“等等。”顾念喊住了他,他掩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捏着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有一块鱼形的物件。他心想,既然阿瑾可能要娶亲,那这“天生一对”也该还回去才是。
属下停下脚步,关切地看过来。
顾念面容平静:“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算了,这么一件小玩意儿,从小摊上赢来的彩头,阿瑾未必放在心上。阿瑾以后有了心上人,他们还能有更多的定情之物,更多的,甜蜜的瞬间。可是,他就只有这个了呀。
就让他留着。自欺欺人也好。
下属告退之前,视线扫过桌面,一抹红色映入眼底。那是一对镯子,成色极好,但是被摔成了很多块,现在被人仔细地拼在一起,其中一只还是缺了一个口。
这镯子他听同僚说过,是殿下母后留给殿下的,当时回来的路上,殿下不知道为什么摔碎了,后来特意派人回去找的。
他立刻问道:“主子,是缺了一块儿吗?要不要属下再派人回去找?”
顾念的视线扫过那镯子,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不知为何看着空荡荡的:“不用了。不用再去找了。”
找不回来了。派去办这件事的人很细心,仔仔细细地,就连细小的碎片,都带了回来,最后却少了这么大一块。
可能是被什么人捡走了。
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第92章 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35
在长烟峡这种荒凉苦寒的流放之地, 容瑾经历了刚开始两个月的欺生排挤,挑衅试探,然后一跃成为长烟峡最受欢迎的人物。
这倒是跟他容家子的身份,或者是长得好没什么关系。毕竟一般人想流放到这儿,也未必够资格,这里着实不缺高官贵门出来的人, 甚至还有宗室王爷呢。大家早就麻木了。管你是容家的少爷,还是桑家的公子。最多心里恶意地猜测一下,陛下不是最信任看重容家了啊, 容家的这位小公子, 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流放到这里来?
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新人都是要受欺压的。后来发现他虽然长得像个小白脸,容家的武艺却没拉下,实在打不过他,大家又都开始孤立他。
直到大家发现,容瑾这个人,他上山打得鸡,下水摸得鱼。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懂种植, 在长烟峡这种贫瘠荒凉的地方, 种出了一小片庄稼!
饶是再穷凶极恶,野心勃勃的人, 终归也是要吃饭的。容瑾偏偏又有好武艺, 无法胁迫, 于是只好想办法交好他。能在这儿活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和一些渠道。容瑾接受以物易物,于是容瑾在这片据说物资贫乏的地带,过得倒是挺不错的。
安和,汤兴抽出身,偷偷跑来看他的时候,已经是夏季。
容瑾正坐在用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拿着一把不知道谁交换来的锯子,“哼哧哼哧”地锯木头。
看到两人出现,容瑾眼睛一亮,极高兴地冲两人摆摆手,喊道:“你们先找地方坐,等我弄完这一点。”
汤兴看到这一幕,瞬间就疯了:“阿瑾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能干得了这种活?!”
安和无奈地捂着脸:“你到底有没有起过蒙,读过书啊?!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来这边换东西的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容瑾来到这儿之后的表现,实在很难想象,这人以前居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
安和,汤兴当然不是单独来的。安和长兄有个同窗,在这附近做官。安和他们先去了他那里,然后那人派了几个官兵,送他俩过来。这么多人一起上,很快这一院子的木头都被料理整齐了。
汤兴抹了把汗,累得要死:“阿瑾,你弄这些做什么?”
“这边冷,统共就暖和这么几天。不趁着现在赶紧把房子盖起来,到天冷了可不好过。”
容瑾可不想再回温一遍去年冬天来到这儿,他住在四处漏风的草屋里,整夜打哆嗦的感觉了。
他们给容瑾带了不少东西。容瑾扫了一眼,衣物都是那种很厚,耐脏又耐洗的布料。这些东西,哪里是他们两个锦带罗袍的公子哥知道的,只怕以前见都没见过,很明显是用了心,特意去打听过,才给容瑾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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