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真没瞧出他们对咱们家意见这么大。这个婆子说的倒是跟沈晟倾所言差不了许多。若是这样,对咱们可没有丝毫好处了。岂不是赔了?”比起妻子被人折辱,宁家尹显然更在意的是以后还能不能从沈家得到更多好处。即便他现在明知道沈晟倾就不待见他,可他仍旧不想就这样罢休。
李氏见老爷根本没在乎自己被人骂,气就更大了。“老爷,您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宁家尹皱眉:“我自然是听到了。你让我如何?难不成去丽颜阁骂她们一顿吗?何况那婆子又不是婉娘的仆人,你跟沈夫人的婢女大呼小叫,得罪了人我能说什么?”
一转眼在老爷这里就变成了自己的过错,李氏当时就哭开了。不只哭,他还砸东西。这让原本就内心纠结的宁老爷更闹心了。过去拉住妻子,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你闹什么?!让你去求人办事你自己偏要说上句。被人顶回来不说事情还没办成。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撒开泼了!”
李氏哭道:“这是我一个当家主母应当去办的事情吗?你们爷们儿的生意,跟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我去给你找人,你却还埋怨我?难不成我还要对一个通房丫头卑躬屈膝不成?宁家尹!你是不是想把我给羞辱死,然后好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
宁家尹一个头三个大。“行了行了!这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不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你还与心思闹?这要是真把沈家得罪了,到哪里去找那么便宜的顶级货源!到时候没了进项,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到钱,李氏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他们总不能真的不认亲吧?我就不信沈家会不要脸面的跟咱们宁府断绝关系!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是现在灰溜溜的去进了货,按照他们的价格来,以后你就一分钱也降不下去了。对外说起来就好听吗?沈家当家人的岳父进货居然还要钱?丢不起那个人吧?”
这两口子不愧是一路货色。换做真有脑子的,听完这话能反正给她俩嘴巴。可宁家尹却也是这样认为的。“问题是沈晟倾宁可跟咱们撕破脸也不同意降价,咱们还能怎么办?婉娘那边有沈夫人的人看着没法子,馥儿又见不到面,难道还要躺在庆闻堂门口不成?”
李氏眼珠一转,想了个自认为极好的法子。“你不会背地里跟人说沈晟倾如何不孝不敬你这个岳父?等到背地里说他们的人多了,沈家为了脸面也得主动来找咱们。反正咱们家的货还能用上一两月,这时间大概也足够了。”
宁家尹皱了下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点了头:“你这也是个法子。可是我担心这样以来把沈晟倾彻底得罪了。”
李氏冷笑:“都已然这样了,你还想跟他保持多亲近的关系?一个婆子都敢指着我鼻子骂了。没有沈晟倾的允许她一个下人敢吗?摆明了撕破脸,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怕是连年节的银钱礼物都不会再有了!”
宁家尹最终下定了决心。“好。不过这事儿不能由咱们去说。我这就去吩咐下人。那些奴才们之间窜闲话的速度可快着呢。”
那天赵有福把事情跟沈晟倾说完之后,沈晟倾就已经找人留意着了。果然两天之后就有人回他,说是有人在私下造谣沈家大少爷不敬重岳父,还指使吓人辱骂了岳母一顿。
沈晟倾听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就让人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辞自然要真实得多。无非就是宁家尹来庆闻堂进货,大掌柜已经给了最低的价格,可宁家还是不依不饶,不止几次三番到沈府骚扰,还要去丽颜阁搅闹。那丽颜阁可是各家小姐夫人们常去的地方,也是乔家的产业,如何能让人这般捣乱。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整个下茂城人们茶余饭后都有了消遣,不管男女老少,都愿意说上几句这沈家和宁家的事情。
要说没有说沈家不对的也不现实。毕竟沈家是都南郡的首富之家。有得是人有那仇富的心态。还有那种最喜不劳而获的人有跟宁家尹和李氏一样的想法。都觉得身为儿婿,你娶了人家儿子,就是白给岳父家拿货也是应当。
可大多数人都对此种论调呲之以鼻。下茂城谁不知道宁家是把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卖给了沈家做冲喜的男妻。如今沈家大少奶奶是有福气不假,有本事也是真的,可那不能改变宁家卖儿子的事实。他们恒朝就是这个规矩。卖子如同断亲。何况还是卖给人家冲喜。沈家肯认这门亲事,沈大少爷还肯年节两寿走动送礼送钱。这就已经是难得的讲仁义了。再说了,沈家的家业再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进货价给你还不行,非要白给你货物才行?有那个你怎么不直接要钱不做买卖,干脆让沈家养着不得了。这年头还真是奇事儿多,把儿子卖了,还得吃儿子的肉喝儿子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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