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就从来不打呼噜。】四郎有些骄傲的想着,完全忽略了二哥从来只是陪睡这一事实。
滚来滚去实在睡不着,四郎只好在心里默默记诵苏道士这段时间教他的《参同契》口诀。苏道士就像个最可恶的语文老师那样,在没有讲课文之前就要四郎先背诵下来
【没有理解的背诵是不科学的。】虽然在心里吐槽,不过为了“变成一个强大的男人后华丽回归恋人身旁”这个的梦想,四郎还是很努力的背着口诀。在背了一段时间后,四郎就将其当做催眠术了——没办法,一背口诀就秒睡。
今天睡不着,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于是四郎开始背诵早就滚瓜烂熟的经文。
也许真是书背百遍,其意自现。当他像往常一样背完一遍时,就恍恍惚惚的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里。
当他背到“天地日月人之理,并无差矣”时,五感变得空灵起来,然后四郎听到了春风拂过路边的桃花树,花瓣飘落在溪水里的声音,再往远处探去,还能听到江城外小孤山下的湖泊涨潮的声音,潮声越过空旷的堤岸和嫩黄的柳条,在他耳边回响。
当背到“若人悟天地阴阳升降之理,自知心肾有交合之处”的时候,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体内,看到一个小光球在转啊转啊。小光球不断的移动,四郎想要捉住它,反而跟着光球不知不觉跑了一遍小周天。
这时,他似乎毫无阻碍的学会了前段时间道士交给他的导引术。
苏夔感到自己身边人的气息忽然微弱起来,从打坐中醒过来一查看,不由得又气又笑。
气的是四郎这个傻大胆,一声不吭就自己进入了内视的境界,也不怕走火入魔。
笑的是四郎傻人有傻福,没有刻意去钻研,反而与道家“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的理念不谋而合。
这样的机缘可遇不可求,苏夔并没有出言惊醒他。
四郎跟着光球跑遍体内七宫,就有些累了,眼看没指望捉住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就顺其自然的表示不玩了。
心念方动,四郎瞬间从内视境界退了出来。
这时候,四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在练某种神功的样子?然后他有脑洞大开的幻想:如果他的感知范围越来越大,是不是就能跨越地域的阻隔和精分殿下或者陶二哥神交呢?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修炼的很辛苦【?】的四郎一头扎进了梦乡。
睡着之前,他模模糊糊的想到:刚才从外头收回神魂时,我好想无意中目击了一个犯罪现场?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四郎就很不负责任的睡着了。
第60章 糖石子1
静夜寂寂,天边一轮残月。
初春的天气,地上下了层薄薄的白霜。一排马蹄印记夹杂着路人的足迹蔓延向远处的小树林。
林中槲树发了新芽,但冬天里干巴巴的老叶依旧掉落在林间小路上,踩上去有种奇怪的松软;桃树开了新花,在月光下看不出粉,反而显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苍白来。
【可是这样美丽的夜色,就算附庸风雅也好过打打杀杀,偏偏有人要煞风景。】四郎在心里叹气。
小树林里,朱道晖带着一群家仆,骑着马,点着火把围住了两个人。
朱天赐和袁廿七被绳子捆在树干上。朱道晖看着他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给我打!”
“主子,你误会了。天赐少爷不过是陪属下出来散散心而已,我们并不是要私逃!主子要打要罚,属下并不敢有丝毫怨言。”
朱天赐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有些扭曲:“不是私逃?那就是私奔了。不是朱成大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我朱氏一族训练出来的侍卫这么大脾气,被主子骂一顿居然就敢背主私逃!”
那个侍卫还想说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朱天赐忽然说道:“袁大哥,别说了,不过是白费口舌。他想打我们一顿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他高兴。”
朱道晖冷笑一声:“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给我狠狠地打。”
很快两人就被抽的奄奄一息。
袁廿七可能以前还受过什么伤,此时被身上的老伤口都裂开来,他似乎晕迷了过去。朱天赐看他似乎快不行了,终于忍不住说了软话:“道晖,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私逃的。我的作为让你不高兴,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谁知朱道晖听了他的道歉,似乎更加生气。那个侍卫的脸被他晚饭时的一碗热汤烫的红肿,此时眼睛就包着纱布,朱道晖像是忽然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居然试探着用鞭子的手柄去捅侍卫的眼睛……
尽管此事和四郎无关,但他生平并无喜欢看人施虐受虐的癖好,对朱道晖那点破事更是毫无兴趣,连八卦一下的兴致都欠奉,于是飞快的收回了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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