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苾略一迟疑间,怀中已是骤然一空。李世民大力将李建成托入怀中,将手伸入他的怀中一阵摸索,然而一无所获。
忽然想起,大哥一夜苦战之后,纵是随身带了药,丢盔弃甲间,又哪里还会留得下来?
念及此,他心知事不宜迟,当即转头对咄苾道:“事不宜迟,我带大哥先行去寻父亲,剩下人马便有劳柱国了!”话音未落,再扬马鞭,人已绝尘而去。
咄苾低下头,看着已然空空如也怀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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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飞驰如风,李世民一手揽着李建成的腰,一手几乎是毫不停歇地挥动着马鞭。
李建成蜷着身子,分明是一副疼痛已极的虚弱姿态。李世民不知他此时还余下了几分神智,只知道,大哥整个人抖得厉害,连带着他自己都无法保持平静。
这样的大哥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了,然而不论是见过多少次,心中的悸动都会因此愈发无法克制。他无法否认,李建成偶然间的脆弱,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太大的诱惑。他也无法说得清,每到这时候,自己究竟需要用多大气力,才能忍住不将这人纳入怀中,紧紧拥住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俯下身,慢慢道:“大哥,再忍忍,很快便到了!”
终于,前方隐约出现了营地的影子。李世民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果然不曾猜错,李渊大军并未入关,而是驻扎在关外,只待他二人归返。
“驾!”及至逼近营地时,他大力抽下一鞭,连人带马如箭般冲了过去。
“何人?”营外的守卫见状纷纷举矛,上前阻拦。
“我是李世民,”李世民马蹄不停,大喝一声,“谁敢拦我?!”
守卫见是二公子,有是这般十万火急,闻言哪敢阻拦,赶紧退至一边让开道路。李世民一路冲进营地,顺手抓了个守卫,俯身问道:“世子的营帐在何处?”
那守卫被他气势吓得一怔,忙指了指东面。李世民看也未看,只盯着那守卫道:“立刻去请大夫至世子帐中!敢有片刻耽搁,教你小命不保!”
那守卫得令,一个“是”字不曾出口,李世民已绝尘而去。
此刻他才意识到,那马上似乎还有一人。莫非……守卫一惊,心知事关重大,赶紧奔去请大夫。
李世民横冲直撞地来到世子帐前,自己先翻身下马,随即将马上那人打横抱起,飞速步入帐中。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正欲跟进打把下手,却被他一句“无我允许,谁也不可入内”生生阻住了步子。
李建成彼时人虽不在,然而营帐却仍是俺平日那般,备得完好。其内一尘不染,床铺,桌椅,书架,立柜……便连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动分毫。
李世民将人平放在床铺上,拉起一旁的被衾盖住半身,这才发现李建成皱着眉,已是冷汗淋漓。
他握了对方的手,唤道:“大哥!药在何处?大哥?”
然而问了许多声,对方并无回应。李世民急躁地站起身,走到立柜边胡乱地翻找。很快,他握着一个小瓶,站起身来。这个小瓶他曾见过,心知这应当便是他所需的药了。
李世民将瓶中药丸倒在手心,又走到桌边倒了半杯茶,虽然是凉的,然而此时却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匆匆走到李建成床畔跪下,顿了顿,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对方下颚。见李建成随着自己的动作张开了嘴,便将手中药丸推了进去。
然后他端着手中的茶水,沉默地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的唇微薄,色泽原本便是偏向浅淡,此时几重伤势在身,整个面色,连带着唇色都变得苍白不已。
李世民手不觉有些颤抖。他低头看了看杯中茶,忽地一仰头,一气饮了半杯。
然后,他俯下身子,对着李建成轻轻吻了下去。
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很快便寻到那停留在唇齿间的药丸。李世民一点一点将口中茶水哺了进去,借着这冲力,那药丸很快滑至不可触及的地方。李世民伸出手,从背后扣住李建成的肩背,稍稍用力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于是他便隐约地感觉到对方的吞咽。
只是,方才那一个动作,却让二人原本就相接的唇齿,变得更加紧贴。纵然对方陷入昏迷,并无半分回应,而口齿间灼热的气息对李世民而言却仿若一种邀约。李世民却闭了眼,只觉自己有如深陷在一个漩涡之中,任其拉着自己不住地深陷、沉沦下去,无可自拔……
李世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循着心内的渴望几近辗转。原本托抱着对方的臂膀不住地收紧,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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