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离开,驿馆里安静下来,司空旭忽然唤住了正要回屋的宁渊,好奇道:“宁公子你这么随便就将王统领支开,难道真的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
其实这几日以来,司空旭对于宁渊的觊觎之心不光没有消停过,反而空前高涨,不过是碍于种种缘由才没有粗暴地下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讲究优雅和体面的人,就算是用强的,也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让他用强,其实司空旭也很奇怪,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那样大的欲念,偏偏宁渊与众不同,从当初在江州行宫的码头第一次见到宁渊开始,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也与现在自己对他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有一定关系。
如果不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荒唐,司空旭可能都认为大概是自己上辈子同宁渊有什么孽缘,这辈子才会这般莫名的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我的处境?”宁渊回过头,奇异地对司空旭笑了笑,“大人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是自己担心就能改变的吗。”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或许有些破拐子破摔的韵味,可司空旭却渐渐皱起眉头,他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了,这般有恃无恐,难道宁渊有什么不得了的依仗不成。
不对啊,这里是燕州,天高皇帝远,宁渊又一个随从都没带,凭他一个人,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可纵使这么想着,他向来多疑的性格,与按捺不住的好奇心,还是让他不禁开口道:“或许宁公子还不知道吧,这江州原来被我收容到麾下的马匪,现下已经全被我处理掉了。”
宁渊眉毛一扬,等着司空旭继续往下说。
“还有我暗地里训练的铁甲军,和同江南那群盐商的交易,不止如此,现下我手中几乎所有能被称作把柄的事,都已经被我暗地里搁置隐藏了起来,绝对让别人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换句话说,当初宁公子用以威胁我的那些把柄,现下已经全然不存在了。”
宁渊摇头,“我不懂大人你的意思。”
“装糊涂可不是宁公子你的风格,你已经没有了能够牵制我的把柄,就算你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捅到父皇跟前,没有凭据,父皇也不会相信的。”司空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也想坦诚地同宁公子你说清楚,今晚这驿馆里就你我二人,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与宁公子你把酒言欢一二。”
“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宁渊拱手一礼,“那便恭候大人了。”
宁渊回到房间,便除了外袍躺上床,闭上眼开始小憩,看司空旭刚才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今晚便是要过来同自己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至少在晚上之前,他得养好了精神来对付他才行。
燕州天黑地很快,也不知过了多久,宁渊被一阵细碎地响动惊醒,他惊了两惊,一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沉了,二惊司空旭莫非已经抹黑进了他的房间,他立刻坐起身子,哪知腰刚直到一半,额头就“咚”一声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伴随着一声男人的闷哼,宁渊忍住痛,想也没想就一掌拍了出去。
一年多来他并未荒废赖以防身的武学,这一掌可谓虎虎生风,可惜才拍到一半手腕就被人铁箍子似地捏住了,那感觉熟悉无比,宁渊想也没想就脱口道:“呼延元宸?”
回答他的依旧是男人低沉的呜咽,屋里虽然没有点灯,但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月光洒进来,多少也能让宁渊看清屋内的状况,呼延元宸站在他床边,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捂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疼得厉害,似乎方才自己的额头,就是严丝合缝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宁渊一时哭笑不得,也来不及计较为何这人会抹黑进了他的屋子,将下巴挪到自己头顶上,挥开了他的手,下床将灯点燃了。
屋里有了亮光,总算能视物,呼延元宸坐在床沿,依旧不断揉着自己的下巴,两只眼睛都有些发红,宁渊古怪道:“真有那么疼吗?”
“下巴是我练武的罩门,而且宁兄你的额头当真好硬。”呼延元宸将手拿开,他那线条刚毅,还冒着一些细碎胡茬地下巴上,竟然有一小块淤青,看上去颇为滑稽,也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宁渊摇摇头,目光落到被推开的窗户上,接着问:“你是从窗户进来的?外边那么多守卫都没发现你?”
呼延元宸道:“那些守卫若是有能发现我的本事,应当就不会被打发去当看守了。”
“算了,我也不想讨论这个。”宁渊揉了揉眉心,“你为何这么突然就过来了,我不是让去好好休息吗。”呼延元宸眼下的乌青一点都没消下去,一看就压根没去休息。
52书库推荐浏览: 温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