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次宁仲坤的事情来说,在他与孟之繁等人的计划下,让宁仲坤亲手准备了毒药,原本最完美的想法是让宁仲坤能亲手下毒,可谁知道宁仲坤在节骨眼上居然犯怂了,不得已之下,他们也只能越俎代庖,但在他们精密的计划下,这盆脏水一滴不漏地全部泼到了宁仲坤身上,还没外露一点马脚和证据——如果不是婉仪郡主吃饱了撑的忽然咬了他们一口,那么宁仲坤就算在天牢里撞墙十次,也翻不了案。
也正是因为宁华阳不想节外生枝,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除了参与这件事的宁逸才,连宁烈都未曾告诉,更别说还能有知晓内情的下人存在。宁华阳会这么做,怕的便是人多口杂,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尤其是下人,再是心腹,嘴碎起来,有时候也会酿成大祸。
所以他从方才开始心口就吊着一团疑惑,那伙夫刘一刀为何会突然冒出一番指控宁仲坤的供词出来,莫非是宁逸才担心宁仲坤翻案,更是为了坐实他的罪名,才暗中与刘一刀串供,让他如此说的?
年轻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自以为精明地办了蠢事。宁华阳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还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在宁华阳思虑的同时,宁逸才表面看上去平静,心里却也不安宁,总在想着不知道刘一刀脑子够不够灵光,自己可不是平白无故让他去取东西,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怎么办?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刘一刀回来了。
刘一刀脸上挂着汗,显然是急匆匆跑来的,怀里抱着个白瓷瓮,进屋后,他用力抹了一把脸,才对宁逸才道:“二少爷柜子里就这么一个坛子,小的便拿来了。”
“弟弟,你瞧瞧是不是这个?”宁逸才深吸一口气,指着那瓷瓮问向宁烈,宁烈点头道:“便是这个没错。”
“有这药渣便再好不过了。”司空旭道:“只要验看了这药渣中是否含毒,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说完,司空旭又看向京兆尹,“大人以为如何,是否现在便开始验药?”
“殿下既有此意,那现在便开验吧。”京兆尹不可能去拂司空玄的面子,也想将事情早些了解了好,宁逸才见状,迫不及待对管家知会了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些热水和银针来!”
热水和验毒用的银针很快便被取来了,为显公正,由京兆尹亲自动手,他将瓷瓮打开,抖出里面已经干涸了的药材,倒入热水里搅拌了一会,然后才拿起银针,将针尖放入水中静置了片刻,方才取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银针上,银针不细,且在入水之前已被擦得光亮,因此检验效果十分明显,看见那银针前端已经有了变黑的迹象,宁逸才心中大舒了一口气,用带着一丝丝得意的语气道:“京兆尹大人,可是看清查验的结果了?”
京兆尹点点头,“这药材里果然有毒。”
听见京兆尹这么说,刘一刀也露出放松的表情。
宁逸才立刻接着道:“既然已经验明了汤药中确实有毒,加上刘一刀方才的证词,足以说明,三弟在祖父的汤药里下的,却是砒霜无疑吧。”说到这里,宁逸才又踹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望向从方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宁仲坤,“三弟啊三弟,你身为咱们府里唯一的嫡孙,身份本就贵重,这国公府的家业将来也迟早是你的,为何你竟然要如此丧心病狂,做出毒害祖父这类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怎么不让我这个做兄长的痛心疾首!”
“六殿下,此事您看?”京兆尹用一副征询的表情望着司空玄,司空玄方才提出的疑惑,如今已在这药渣里有了解答,宁国公果真是服用了汤药中毒,既然如此,下毒的人便一定是亲手煎药的宁仲坤,再无别种可能。
哪只司空玄却在此时咧开嘴一笑,指着那刘一刀道了一句:“来人,速将此人拿下。”
司空玄是带着侍卫过来的,听见吩咐,他身后二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刘一刀按在了地上。
那两个侍卫力气甚大,刘一刀吃痛,脸颊贴在地面上惨叫连连,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了神,宁逸才急道:“六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司空玄看也不看他,只是道:“宁公子莫急,本殿不过是帮你们擒住了一个满口胡言的真凶罢了。”
“殿下,你这是何以?”京兆尹也不明所以。
司空玄还未答话,宁华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目光利剑一样朝宁烈望去,见到的是宁烈一副带着浅笑的表情,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宁烈脸上看见过的笑容,宁华阳莫名觉得膝盖有些发软,想要站起来,但是使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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