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吉走了,梁泊雨又跟余信说让他有时间多去跟乌力吉套套近乎儿,帮他问问“自己”跟乌力吉以前的事。
后来梁泊雨问余信,“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信脸红脖子粗地吭哧了半天,只挤出一句:“大人是小石头的再生父母。”
接下来的几天,梁泊雨几乎都是在书房中渡过的。他让余信给他来了个全面的紧急培训。把个大明朝所有余信知道的,从官制军制到时事政治、从内政外交到市井风俗、从江湖传闻到娱乐八卦等等,所有的相关历史都恶补了一遍。搞得梁泊雨不停地在心里感慨:老子当年高考时,要是有这精神头儿,清华北大也不在话下!
可梁泊雨那边起早贪黑、发奋图强,却苦了夏天这边形单影只、独守空房。
第一天夏天想:咦?怎么一整天都没见人?有什么事在忙吗?
第二天夏天又想:又没来!有什么事也应该告诉一声儿啊!这不成心嘛!
第三天夏天火儿了:奶奶的!是混久了,有人陪你玩儿了,就当老子不存在了是吧?!
第四天夏天在忍:是不是应该让人把他找过来?可是用什么理由呢?
第五天夏天忍无可忍:XXOO你个梁泊雨!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也不要再出现!
第六天夏天抓心挠肝地挺到中午,觉得自己就快要憋出内伤了,一咬牙一跺脚,把几天以来很是殷勤的林木叫到了屋里。
“你去告诉梁大人,说我有急事要见他。”
林木正愁夏文敬整天没啥动静,实在是有点辜负梁大人的知遇之恩。忙不迭地应了声“是”,就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梁泊雨了。
梁泊雨问余信,为什么偌大一个都司,好像管事的人就他老哥儿一个。余信说其实本来这里挺热闹的,是最近才有了些变故:先是建文帝下旨收了几位未削藩王的兵权,燕王就找借口把都司内没把握掌控的人都支走了。接着都指挥使和同知出了事。然后太祖小祥,燕王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反心,冒险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全都派到京中至祭,结果儿子们险些被建文帝留做了人质,于是燕王开始秘密征召新兵,并调派了几个信得过的到城外练兵。所以搞来搞去,都指挥使司里就只剩下梁峥一个人看摊儿了。不过当然,留下他还因为燕王最看中他,同时也好让他看着夏文敬和处理个紧急事件啥的。
林木来得很是时候,余信刚说完,他就敲了门。
看见林木,不等他说话,梁泊雨立刻问余信,“我几天没去夏大人那儿了?”
“五、六天了。”
糟了!梁泊雨从椅子上站起来:夏天还不得以为我是把他丢下自己跑了?
林木上前一步,“夏大人说有急事要见大人。”
“嗯,我这就过去。”梁泊雨把这几天记了东西的一些纸揣进怀里。
刚要往外走时,又有人敲门。余信把门打开,是都司守卫。说燕王刚刚派人带了口信来:谢贵和他的人马已经到了通州,让梁泊雨立刻代表都指挥使司的各级官员出城相迎。
梁泊雨看看林木,“你先回去吧,告诉夏大人我今天可能过不去了。”
急急忙忙回到房里,梁泊雨让余信伺候着换了官服,然后他就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城了。
这边林木把梁泊雨的原话带给了夏天,但却没敢乱说谢贵的事。结果就导致夏天的内伤直接变成了外伤。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听了林木的话,夏天先是大骂了一句“狗日的梁……未平欺人太甚”,接着他欲冲出秋庭去找梁泊雨算账,被众守卫拦住后,他便开始跟院里院外的十几个人大打出手。
而事实证明:寡不敌众、人多势众、打仗还是人多好等古今中外的至理名言还相当有道理的。
夏天在第N次被人从院门口逼到房门口之后,狗急跳墙──转身冲到院墙边上爬上了围墙。这时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狼嚎了一声:“夏大人要逃跑啦!”
墙外一只箭飞过来,正中夏天头上的发鼓。因为平时老是提心吊胆地怕发鼓掉了,所以这时他也本能地伸手去按网巾。这一按,他的身体就立刻失去平衡,人一头从墙上栽了下来。
梁泊雨在朝阳门跟张玉和朱能回合后,很快在玉河一带接到了谢贵。回到齐化门时,正好碰到布政使张昺带着一队人马出来夹道欢迎。
照理说在同一座城,接同一批人,都指挥使司和布政司应该一起安排接人事宜才是。但因为两方人马素来不合,他们事先沟通不足,这样一来就分了两下。
其实都指挥使和布政使同为地方封疆大吏,而且都指挥使司和布政司一个司军政,一个司民政,本来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北平守军军法再严,也难免有个别作奸犯科的,尤其那些总旗、百户不上不下的武官,从不把布政司的人放在眼里。他们犯了什么错,一般都是布政司、按察司转上一圈,最后再被送回都司。好多人被不痛不痒地关上几天一般也就没事了,这让布政司的人很是郁闷。但两司不合的原因并不止这些。最主要还是由于梁峥和张昺的立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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