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昺,北平布政司布政使,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也是建文帝派来盯着燕王的眼线之一。他跟夏文敬的关系不错。而自从夏文敬被梁峥软禁之后,张昺曾多次提出要看看夏文敬,却都被梁峥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要是江贤在还好些,可张昺对梁峥依仗着燕王整天横行霸道的作风早就看不顺眼了。所以两人见面,表面上都总是一触即发的架势,就更别说背地里了。
谢贵也是建文帝派来查探燕王情况的,见了张昺自然是觉得格外亲切。梁泊雨眼见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对无言虽没有泪千行,也看得出都有一肚子的情报御旨想要交换。完全不似刚才跟自己见面时假模假式地寒暄。
两个人亲热完了,三队人马继续上路。
梁泊雨、谢贵、张昺骑着马并排走了一会儿,张昺说已经在布政司设宴,要给谢贵接风洗尘。
谢贵摇摇头,“皇恩浩荡,此次前来,除了接任新职,还要奉命代皇上去探望城中的两个病人。”
不用说,在场的都知道,他说的这两个病人,就是没病自己在家装疯的燕王和没病被迫在都司装昏的夏文敬。
第二十二章
按照谢贵的意思,一行人等先到了燕王府。
其实张昺早就想来试探燕王病情的虚实了,只是燕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发了几回飙之后就躲进了王府不再出来。张昺去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也不好再去自讨没趣。
这回跟着奉了御旨的谢贵登堂入室,终于能看看燕王在家中的情形了,张昺心中很是痛快,一路走得慷慨激昂,理直气壮不说,中途还斜睨了梁泊雨几次,想看看他有多沮丧。可出乎意料,梁泊雨不但不沮丧,看起来倒好像比他还意气风发。
因为有外人在,张玉和朱能武阶太低,不好一直随同。于是只有梁泊雨、谢贵和张昺进了燕王府后院,见到了三伏天里裹着棉被正在烤火炉的燕王。
正值未时,屋外已经酷暑难当。这三个人一进内室,险些被屋内火炉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浪又拍回院子。莫说是吃不准燕王真疯假疯的谢贵和张昺,就是明知燕王是在演戏的梁泊雨也傻了眼:这哥们儿为了演艺事业是真下血本儿啊!没能生在现代做个实力派偶像实是可惜!
就在谢贵和张昺汗流浃背,面面相觑的当儿,身有残疾的燕王世子朱高炽及时带着人送来了防暑降温的冰镇槐叶汤。
“谢大人,张大人。父王他……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谢贵猛灌两口槐叶汤,“世子殿下,今年二月殿下他进京朝觐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短短不到半年,怎么突然就……”
“冷啊!真冷啊!”燕王突然大喊了两声。
朱高炽撇下谢贵赶紧让人扶着他挪过去摸了摸燕王的额头,“来人!给父王再加棉被!”
靠!你也不怕给你老子捂出热痱子来?梁泊雨看着一脸愁容身残志坚的朱高炽,对这一家子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贵和张昺实在是不忍心把这人间惨剧再看下去。两人对望一眼,谢贵在大汗淋漓的脸上抹了两把,说:“微臣新到贵地,还有许多公事有待处理,改日再来探望燕王殿下。”
三个人逃也似地退到了屋外。朱高炽跟出来说行动不便,恕不远送,便派人把他们送出了燕王府。
燕王看完了,谢贵和张昺又跟着梁泊雨一起往都指挥使司走。走了一会儿,谢贵突然问梁泊雨:“夏大人不是应该住在布政司的吗?”
张昺不动声色地笑笑:看你怎么解释?
“哦,夏大人是到都司例行监察的时候突然病倒的。因为大夫说最好不要随便移动,下官就把他安置在都司内衙了。”
“听说得的是怪病。”
“嗯,见风就晕,人声稍有吵嚷便头痛难忍。”
“哦?我听说梁大人不是认识些江湖异士,怎么没找去给夏大人看看?”
“江湖异士?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认识什么江湖异士。”
“哼哼!”谢贵冷笑两声,“我已经听说了,梁大人前些天不是也突然病倒,而后找了个疯癫的神医,剃了头发才被医好的吗?”
梁泊雨一愣:这话是怎么传到他那儿去的?
“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夏大人的病他治不了。”
这回是谢贵愣住,以为梁峥怎么也会狡辩几句,没想到他就这么认了,一时反倒不知该怎么接下话茬。
沉默尴尬间,都指挥使司到了。
一进正门,林木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梁泊雨快走几步把他拽到一边,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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