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握住在他脸上来回乱摸的手掌,顺势将秦子楚扯回自己面前,抵着他的额头说:“朕以前每日要批阅一百二十斤上奏的书简,早就‘吃得苦中苦’了。子楚,你想好自己退位之后该如何生活了吗?若是每日居住在宫中,朕会忍不住限制你,直到将你困死在身边的。”
秦子楚听了他的话笑起来,拉过嬴政干脆一起向后躺在铺着厚厚兽皮的车厢地板上。
他侧脸笑着看向嬴政,平静的说:“我会现在开始‘患病’,慢慢淡出重臣的视线。我现在这样的年纪,无论如何不能继续用这么年轻的面貌出现在群臣面前了。否则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也会变得对你很不利。至于,我日后要做什么?”
秦子楚说着笑了起来:“天下之大,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做的。”
他翻身面对着嬴政,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凑上去,不断啄吻着嬴政棱角分明的嘴唇,低叹了一声:“其实,我喜欢枯燥无味的平淡生活,能够像我父母一样每天各自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然后下班回家一起分享生活的细节这是一件很让人憧憬的事情。”
嬴政从秦子楚的叹息之中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无奈。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秦子楚开始着手退出秦国政坛,那么他注定不能够在人前现身,或者说,出现在上层的贵族之中,被他们发现秦子楚始终年轻的秘密。
否则,哪怕是秦国的贵族们也会人心浮动,他们会很快意识到秦子楚永不衰老是一件多么充满诱惑的事情,然后将这个秘密撒布开来,之后,无论生出的到底是恐惧、崇敬或者激起贪婪之心,对秦子楚来说都是一件坏事。
但,若是让秦子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送走有了,嬴政根本舍不得!
秦子楚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无论如何都要久居深宫“静养”,直到最后假死才能够获得自由。
想到这样的结果,嬴政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阿正,别想那些没用的,敲到船头自然直。我们先安稳的在宫内住个三、五年,也好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子。”秦子楚说着开起了玩笑,“到时候我请求国主面见,然后与你君臣相得,这也是美事一桩啊。”
嬴政对上秦子楚带着笑意的眼睛,沉默许久之后开口道:“朕不愿意被你跪拜,你应该和朕坐在一起,接受整个全天下人的顶礼膜拜。”
秦子楚笑了笑,他并没有接着嬴政的话继续说什么,而是与他手指交缠在一起。
“国主,王翦将军和李牧将军前后出现了。”内侍跪在车外低声将消息传进来。
秦子楚慢慢坐起身,嬴政小心翼翼的替他抚平冕服的压痕,两人相携走下车架,站在城门口。
王翦和李牧手下的大军早就已经远远的停在城外,跟随他们进入咸阳城中的只有几名取得了彪炳战功的将士。
一见到秦王子楚的身影,他们立刻跪下叩首。
秦子楚走到将士们面前,左右两手各自扶住王翦和李牧的手臂,将他们从地面上拉起来。
他温和的笑道:“二位将军得胜归来,为我大秦开疆扩土,建下不世功业!”
刚刚站起身的王翦和李牧听到这些夸奖,立刻又朝地面跪去。
王翦不给秦子楚任何反应的时机,高声道:“若非有国主的信重,王翦绝无机会攻下大梁城,国主谬赞,王翦愧不敢当。”
李牧跟着屈膝,同样谦虚的说:“李牧擅自挪用军粮,有负国主所托。国主不曾责罚李牧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国主的赞赏,李牧受之有愧。”
“二位将军请起,寡人说过给两位绝对的信任,二位掌兵之后就绝不会为难你们。有错当罚,但两位将军的功绩早已经超过了其中的小错,请二位将军不要再推辞了。”秦子楚再一次将他们从地面上扯了起来。
随即,秦子楚笑着说:“两位将军请登车,咸阳宫内已经为将军们设下大宴,接风洗尘。”
硬是抓着王翦和李牧二人一同登上车架,一行人很快回到咸阳宫内。
宫中早已准备了盛大的宴会。
圈养在宫内的歌女舞女舞动着妖娆的身体,美貌的宫女也不停为有幸参加宴会的官员和将士们斟酒夹菜,宴会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秦子楚举起酒樽站了起来。
大殿之中立刻静了下来,歌女和舞女悄无声息褪去。
忽然,他神色肃穆的开口道:“武安君月前已经辞世,寡人心中悲恸难当。他阖眼前曾经说过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够看到攻打燕国和魏国的将领得胜归来今日,武安君而已瞑目了!武安君生前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攻克城池无数,是我大秦最出色的将领,无人可及。哪怕武安君年岁渐长、不良于行后,他仍旧为了大秦训练出一批又一批悍不畏死的战士。借着今日这个好时候,武安君死前受封的爵位完全不能够表达寡人对他一辈子为国奉献的感恩。今日起,我大秦对武将的封赏从过于的二十一级,再跃升一级,扩为二十二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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