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总算等到了。
“相府一事,你可有想法?”帅皇帝抬了抬疲惫的眉眼,问周一。
“丞相那人我不了解,但我真心觉得宁希与此事无关。”周一说。
帅皇帝点点头,“可丞相所犯之罪若是一切属实,则是珠联九族的滔天大罪。”
周一道:“所以,您把这些法律改了不就完了,连坐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在我的国家,只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帅皇帝闻言,不由有些诧然地看着周一,不是不知道周一的想法与众不同,而是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如此想法来。
“还有那个刺客说的话您怎么断定就是真的?”周一来的路上,坐在马车上整理思绪,想了很多,觉得一切都还未成定数,宫中勾心斗角十分常见,未见证据,一切都还尚未可知。“如果那刺客被人买通,诬陷相府,待相府没落了,他或许就能勾结上位,步步为营,到最后真的夺了您的江山也未可知。”
帅皇帝闻言,宝蓝色的眼睛一凛,不得不承认周一所说有理,尽管他口无遮拦。
“如此一来,或许另有他人坐收渔翁之利?”帅皇帝反问。
周一耸肩,“我没这么说,我也对这些所知甚少,”猜到的这些也是照葫芦画瓢类比以前看的电视剧推断的,“我今儿个来,是想跟您要个请求,”说着,他将袖口里的圣旨拿出,“您答应过我,若我有朝一日有所需求,您定竭力满足。”
帅皇帝颔首,“但你若要朕就此放了相府,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周一笑,“自然不会是这等无理要求,”说着,他恭敬地跪了下来,还是那句话,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他双手捧着明黄卷轴,微微低头,将卷轴举过头,“求皇上给我查案的机会。”
钟公公将圣旨结果呈给皇上,皇上却摆了摆手,道,“起来罢,就算你不求,朕也要派你去查案的。”
周一心想,这个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另外,帅皇帝是从哪看出来他会查案的啊?
周一起身,钟公公将圣旨交还给他。
帅皇帝问,“要不要朕派人手给你?”
周一摇头,“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受,就要努力往前冲,救出自家攻,尽量不靠外力支持!”
帅皇帝笑,“小受?”
周一点头,认真郑重道:“我还没跟您说,宁希是我男人!”
帅皇帝愣了一会儿:“……你、你男人?何意?”
周一笑嘻嘻,“就是男女之情的男人,夫夫您可懂?”
帅皇帝:“……”这样也可以?
周一继续道:“所以今天我就是来救我男人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宁希死的,不然我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
帅皇帝嘴角抽搐,表示接受不能了。
周一到跟着侍卫到监狱的时候,看见宁希盘腿闭眼坐在枯草上,面上胡子拉碴,神色憔悴。周一不得不感叹,就算他家男人被关监狱,如此落魄,却也比其他人帅上成千上万倍。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宁希睁开眼睛,看到周一,墨色无神的眼睛瞬间就亮起了光,慌忙起身走到了牢狱的栏杆处,看着周一。
“你……”
宁希话还未问出口,便被周一伸进来的手一拳打在了右脸上,不是多疼,可这一拳夹杂着的愤怒不满与不甘,宁希悉数感受到了。
“出事儿怎么不告诉我?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把我当个事儿啊!咱俩算是在一起了吧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他妈就敢瞒着我什么也不说?嗯?还是你想等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最后抱着你的骨灰,我他娘的要守一辈子的寡?”周一看着宁希破口大骂,“你他妈就是要死了,也告诉我一声,我他妈不等你我找下家不行吗?你他妈是不是没长嘴不会说话啊……草……”骂着骂着,声音就哽咽了,到最后只剩低沉的啜泣声。
宁希隔着一道牢门,还是将周一拉近,拥入怀中,触感真实地让他想哭泣。
不是没想过与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是没想到幸福会这么短暂。他从未想过自他出生以来就不曾行差做错的父亲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更没想过一向平和的相府会有被封府抄家的一天。
而当时他心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好在,好在跟周一才在一起了不久,感情应该不是那样深刻,对方性子乐观,应该能够很快忘了他。最好恨他无情离去,最好讨厌他的薄情与隐瞒……
最开始查靖王府之事的时候,对周一是偶尔的思念,可奈何抽不开身,于是想着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定带他远走高飞,再不想插手官场之事。可一切未曾如愿,查着查着,案子的疑犯便落到了相府身上。当皇上派人来抄家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晚了,却在那时对周一的思念万分强烈,如此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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