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当初在鬼畜世界的日日夜夜,那简直就是水性杨花成惯性,勾三搭四成常态,沾花惹草成日常,万思齐已然是“千锤万凿出深山,妒火焚烧若等闲”,怎能不“断肠碎心浑不怕,要留淡定在人间”。
而自己,一直以来都被万思齐捧在手心,从未被无视冷落。这会儿才第一次体会到目睹万思齐当面和别人暧昧不清的滋味,难怪会气急败坏,怒不可遏。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被万思齐宠坏了呐。
霍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满心里都是内疚歉意,张了张口,竟是连半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
像是看懂了霍改的心意,万思齐的眉眼忽而缓慢又柔软地舒展开来,仿佛一朵昙花在浓墨渲染的夜色里静静地绽开,销魂蚀骨的香编织成了言语,沁人心脾……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霍改面色一滞,忽而扭头,转身,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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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改此时的心理活动:嘤嘤嘤,突然好想哭啊,肿么办?被发现的话一定会丢脸到死的,万思齐,你个煽情的混蛋!
当万思齐追着霍改坐的的士到家时,霍改已经一点儿哭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而万思齐还沉浸在被霍改之前神奇的反应震撼的状态当中,很有些找不着北。
“洗澡去!”霍改发号施令。
霍改果然还在记恨自己被别人碰了这件事么?万思齐抱着浴巾衣物乖乖地去浴室了。
当万思齐洗完出来,却意外地发现客厅里简直像是遭了贼,被霍改翻得乱七八糟。
“那猫咪装你放哪儿了!”霍改气势汹汹地开口。
万思齐忐忑地将猫咪装上缴:这家伙不会还要杀衣泄愤吧?
霍改拎着猫咪装就冲去浴室了。
万思齐默然,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天上不是那么容易掉馅儿饼的。
当霍改终于从浴室中出来时,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万思齐从沙发上猛然站起,视线里全是那个毛茸茸的小身影,脑子一片空白。他肖想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久,直到这一刻,才发现真实的画面比想象中更甚百倍。原来真的有一种诱惑,可以让你瞬间变成木讷的傻子,连呼吸都忘却,连手脚要往哪里摆都不知道。
赤luǒ的脚蹋在木地板上,圆润的脚趾微微蜷起,踮起脚掌,抬起膝盖,轻巧迈步,黑色的长尾在错布的缝隙中摇摆着若隐若现,恶劣地挑逗着关注者的视线。水珠顺着雪白的曲线缓缓下落,一步一个水印,越来越近……一声声回dàng在耳边的不是脚步声,是重逾擂鼓的心跳。
一步远的距离,霍改停住了步伐,歪歪头,毛茸茸的黑色的猫耳随之微微弯折,猫耳内侧雪白的绒毛轻轻颤动。好像不明白眼前这只生物为什么要挡住自己的去路,于是大睁着滚圆眼睛的黑色猫咪张开了嘴:“喵?”
清晰可闻的吞咽声响起,体内shòu血奔流不息的万思齐却是连伸手抱住这只朝思暮想的小猫都不敢,他怕一伸手,就鼻血长流。万思齐第一次认同了霍改的一个谬论——卖萌可耻。
霍改好笑地看着左右为难的万思齐,带着梅花掌垫的猫爪抚上万思齐的脸颊,这张脸上的每一道弧度他都那么熟悉,每一寸肌肤他都曾用手千百遍地描摹过,但此时看来却如此陌生,这张脸属于了另一个灵魂,而那个灵魂让这张脸拥有了让自己神魂颠倒的魔力。
被厚厚猫爪手套包裹起来的手软绵绵得像是一团云朵,温柔又可亲。但传递到霍改指掌间的,却是恨不能将万思齐一把撕碎,将血肉吞吃入腹的可怖欲望。所谓爱,就是在你渴慕我的时候,我也觊觎着你。
忍不住了,霍改倾身过去,凑近万思齐的嘴唇,伸舌舔啜。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浅浅地触碰,粗bào地啃咬,却并不深入。
万思齐一把抱住霍改,反吻回去。既然抵御不了这等诱惑,他又何必抵御,鲜血流gān而亡也是种很美好的归宿,不是么?抱在怀里的身体柔韧而绵软,掌下毛茸茸的触感足以让任何一个绒毛控幸福得泪流满面。
一直不肯深入的舌头被包裹着薄唇的牙齿叼住,重重的吸力传来,一个不防,整个舌头便被那暖热的口腔所包围,属于对方的舌头谁知席卷而上,绞缠,摩挲,舔吸,奇异的触感迷醉了半个身子。忽然,坏脾气的小猫猛地推开吻得正投入的饲主,远远蹦开。猫咪都是任性的,名为霍改的这只尤其。
万思齐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只笑得不怀好意的小猫,白嫩的身体上披覆着纯黑的绒毛,黑白的浓烈对比渲染出艳丽的味道,异样地刺激着视觉,想要,很想要。但,虽然这只小猫看起来软绵绵毛茸茸,很好揉捏的样子,实际上却既不乖巧也不柔弱,这是一只野猫,爪牙尖锐,桀骜不驯。他永远不会被驯服,企图将他按在地上挠挠小肚子的人只会得到入肉三分的血痕,危险得让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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