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拿到证据再告诉黎尚吧。
下午没什么事,竹溪到了晚上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根据他从思瑜和薛承星那里听到的,思瑜今天晚上还会来找他麻烦。
虽然薛承星叮嘱过思瑜不要伤他性命,可思瑜未必就会听薛承星的话。
身为妖,竹溪当然有妖力,也有点本事,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天敌的畏惧。
今天晚上,该怎么办?
即便这船上有虎妖,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刚好吓走思瑜吧?
而且,虎妖比狐妖恐怖多了。
季鹤鸣还没回来,竹溪不想对着摄像机发呆,现在一个人待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到晚上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往沙发上靠,无意识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手臂抱住膝盖,微微颤抖。
早知道,就该收下季鹤鸣的那瓶喷雾。
不,季鹤鸣那种人,不能欠他的人情,不然以后很麻烦。
唉,他要是肯卖就好了。
要不,等下季鹤鸣回来,再去问问他卖不卖?大不了开高价。
可是,他都不知道那瓶喷雾管不管用。
竹溪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有点崩溃。他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小少爷不当,要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录什么狗屁节目?
思瑜是狐妖,船上还有狼妖虎妖,接下来要跟这些天敌相处一个月,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竹溪烦躁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你怎么了?”季鹤鸣的声音忽然响起,很轻柔。
但竹溪还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抖,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眼底满是惊慌。
他本来就偏瘦,皮肤白得过分,容易给人营养不良的错觉,加上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态,格外惹人心疼。
季鹤鸣心底没来由地揪了一下,下意识把声音放得更轻:“遇到什么事了吗?”
竹溪缓过一口气来,摇摇头道:“没事,你忙完了?”
他有求于人,态度便特别好。
季鹤鸣却不觉得开心,他走过去,在竹溪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微微前倾着身子,说:“竹溪,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你是我的投资人,我没理由害你。”
这是季鹤鸣第一次直接叫竹溪的名字,他的声音实在太诚恳,哪怕竹溪对季鹤鸣戒心很重,心也跟着软了一下。
他侧头看去,季鹤鸣今晚没戴墨镜,左眼下还未痊愈的疤很明显,可现在的季鹤鸣看着一点也不凶,因为他的眼睛里像笼了一层月色,格外柔和。
“我……”竹溪稍一犹豫,便也不拐弯抹角了,“你那瓶对付狐妖的喷雾卖吗?”
季鹤鸣有点紧张:“思瑜来了?”
“还没。”竹溪摇摇头。
“还没?”季鹤鸣朝窗外看了一眼,“意思是,你知道她会来?”
“我听到她和薛承星说,今晚会再来。”竹溪承认。
季鹤鸣看了竹溪两秒,提醒他:“竹溪,你是投资人。”
竹溪没明白他的意思:“投资人怎么了?”
季鹤鸣说:“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思瑜退出这个节目。”
竹溪一瞬间心情极度复杂。
他从来没想过利用投资人的身份把谁赶出节目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被人瞧不起。
在所有人的眼里,竹溪大概都只是一个傻白甜富二代,没人看好他的投资眼光,也没人信他能够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安安稳稳把节目录完。
听季鹤鸣这话的意思,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觉得,利用权势随便赶走一个人,是件无可厚非的小事。
“用不着。”竹溪淡淡道。
他只是怕狐妖,可他不怕思瑜。
只要能克服对天敌的恐惧,他有办法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报仇。
季鹤鸣松了口气。
竹溪一开始说他不会用特权的时候,季鹤鸣是没当一回事的,他这种习惯了特权的公子哥儿,一旦遇到困难,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用特权?
没想到竹溪在被吓成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坚持原则。
虽然有点傻,但季鹤鸣很佩服他。
季鹤鸣换了个话题:“你好像很怕思瑜?你们不都是妖吗?”
“狐狸是兔子的天敌。”竹溪耐着性子道,“没办法不怕。”
季鹤鸣想了想,又问:“那你怕老虎吗?”
竹溪脸色微微一变:“怕,我最讨厌老虎。”
本来还想把自己真实情况告诉他的季鹤鸣:“……”
“稍等。”季鹤鸣什么都不敢说,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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