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坐在凤宫的高椅上,脑中千回百转。
皇权,这个曾经还只是一个抽象概念的东西,已经真真切切地摆到了他面前。
为了这两个字,那个男人耍手段用计谋,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甚至残忍得连自己的骨血都能抛诸脑后。
这便是皇权两个字的致命诱惑?
李然无从知晓,亦不得而知。
所以,江诀来到凤宫的时候,李然正端坐在凤椅上。
李然见了他,前一刻还一脸冷然,后一刻立马换上一副伪装的笑容。
江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咯噔,顿觉大事不妙。
那几个宫人,则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江诀静坐片刻,淡淡笑着问道:“今日去先锋营了?”
“既然接了你的帅印,自然要尽该尽的责任。”
“呵呵,今日可有人为难你?”
“没有。”
“朕一直相信,此等小事定然难不倒你。从今往后,你隔一日去一趟先锋营便好。毕竟,城郊离皇宫有一段路途,你若每日都这么来回奔波,岂不太辛苦了?”
“这事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这么淡淡地聊了几句,江诀心中越来越沉。
照李然方才的态度看来,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应付之态,而昨晚那个对他畅所欲言的人,已然不再。
江诀心中虽然隐隐都是懊恼,但他依旧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淡笑着说道:“对了,临关恐怕有变,朕准备从骠骑营中抽调十万大军过去支援。”
“临关有变?”
“此事你无须担心,抽调援军前去,也只是以防不备,情况不一定尽如朕料想得糟糕。”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既然你准备调十万大军过去,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江诀笑着望他一眼,说道:“带兵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那十万援军的统帅人选,朕早已拟定人选。”
李然一听,脸上一愣,沉声问道:“既然现在我是先锋营的统帅,为什么不是我亲自带兵过去?”
江诀脸上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刚上任不久,不宜过早历险。当初朕将帅印授予你,亦是权宜之计,是以你无须如此拼命。”
江诀这么一说,李然就怒了,不过他并没有发火,反而轻笑着说道:“好一个权宜之计!看来这个帅印,我留着也是白留,倒不如还给你!”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个印章类物件,一把丢在桌上。
江诀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脸一沉,问道:“这是做什么,小然?你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只是把东西还你而已。”
“你这副样子,是没事的模样?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李然不置一词地望了对方一眼,作势要起身离开。
江诀哪里肯罢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问道“你究竟在为何事生气?你不说,朕如何知道?”
李然回过头去,一脸正然地望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让我带兵去临关!”
江诀似是有所了悟,解释道:“此事并非朕不同意,但此去临关凶险非常,朕担心你的安危,是以”
李然听他说了这么多废话,言辞里全然没有一丝同意之意,一把挣开对方拉着他的手,凉凉说道:“你有皇权在手,怎么做都行,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江诀被他这么一抢白,脸上一愣,心中凄苦无法言表。
昨晚的李然,似乎多少已经有些对他敞开心扉了。
事到如今,对方俨然已经将心门关上。
这样的现状,让江诀陷入了无尽的懊恼。
“小然,纵使朕有皇权在手,但凭你与朕的关系,莫非向朕索要一句解释,朕会不答应吗?”
“利用完了再解释,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
“你就是这么看待朕的?”
“这是事实,不是吗?”
“为何?朕就如此让你不屑一顾?”
江诀眼中满满都是受伤,喊道:“你说!究竟要朕如何?”
李然默默往殿外走去,头也未回。
江诀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钳住对方的双手,吼道:“能做的朕都做了,如今看来,你的心却是石头做的!你说!为何?!究竟为何?!”
江诀疯了?这是李然当时唯一的想法。
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援兵临关一事,现在却见他一脸痛苦地逼问自己为什么对他不屑一顾。
李然以手按着眉眼,他是真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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