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营中?那能去哪里?
李然四处一番打听,终于得了线索,便骑了匹马,朝着营外奔去。
这么跑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悬崖边看到了厉子辛的身影。
李然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莫非对方要跳崖?
“子辛”
李然大喊一声,厉子辛一脸怔愣地回过头来;这么一望,顿时让他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子辛,别做傻事!有什么烦恼就说出来,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这么连喊带跑的到了崖边,一个翻身下马,卯足了劲冲上去,一把抓住厉子辛的手,将他扯了过来。
这一扯刚好扯到对方的伤口,厉子辛脸色一白,眉眼一拧,脸上立马就沁了一层薄汗。
“对不起,我”
李然后知后觉地放开他的手臂,一脸的错愕和懊悔。
“属下没事,殿下无须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你刚才想做什么?”
“您误会了,殿下;属下方才只是在查看地形而已,并非殿下想的那般。”
“查看地形?”
厉子辛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行军作战,只有熟悉地形,做到了然于心,才能设埋伏布阵仗,殿下如今初到军中,日后就会明白了。”
李然脸上一赧,明白是自己搞了个乌龙。
“怎么又这么见外了?不是说好的吗,没人在的时候,叫名字就可以了。”
厉子辛听了,只淡淡地摇了摇头,说了声礼法不可罔顾,然后望了李然一眼。
只那一眼,李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方这是明知道没希望,所以才决定用这样的方式主动疏远他。
李然挠了挠头,侧脸望着他,一脸正然地说道:“你相信鬼神吗,子辛?”
厉子辛脸上一窒,眼底除了了然,更多的还是困惑。
“殿下的意思是……”
李然在那个一瞬间,几乎想要将实情托盘而出。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他,厉子辛会不会真的跳下去殉情,他是一点也不敢肯定。
“呵呵,没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
厉子辛望着他,做眼角下那颗泪痣跳动得越发鲜明。
“其实殿下失忆之事,属下早已知晓;所以您并不需要隐瞒什么,也不必觉得愧疚;当年确实是我背叛你在先,如今你还愿意如此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如此卑微到泥土里的爱,怎能让人不动容。
璃然若是还在,还会恨他吗?
李然不知道,他并不是璃然,所以没法假设。
“子辛,说说从前的事吧。”
“殿下?”
“说说吧,从前的事就算我不记得,你总记得的。”
厉子辛点了点头,眼底有怅然若失也有惘然失措。
他们就那样并肩站在崖上,平视着前方的大好江山,彼此并没有望对方一眼。
“初次见到殿下时,是在御花园内,我那时候随父亲进宫面圣,中途迷了路,就遇到了殿下;后来陛下钦点我为太子伴读,陪在殿下身边,一过就是十载,直至我被封了参军,去往丰都守关……”
那一年的御花园内,厉子辛见到璃然的第一眼,会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这一场邂逅,又是何等美丽?
十年相伴,该是何等深情?
不用他明说,都能从他脸上读出来。
十年,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将是何种感人的画面。
而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 *** ***
李然回到营地的时候已近傍晚,一见到他,江诀脸上的那抹担忧之色随即隐去,快得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不问我去了哪里?”
李然喝了口茶,一脸不解地问道。
江诀摇了摇头,亲自拎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说道:“朕已派人去打探过,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
这么一说,言下之意就是知道他和厉子辛在一起了。
“对不起,忘了跟你说了。”
江诀脸上先是一愕,继而一脸惊喜握住他的手,说道:“朕明白,之前只顾着和柳雯商量事情,望了问你。”
李然听他提起柳雯,低下头去,沉默片刻,问道:“她走了?”
他很少有这么低头说话的时候,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眼底闪过一阵狂喜,走过去一手搂住他,说道:“朕跟她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小然……”
他说到后来,连朕都不用了,可见是真的情之所至。
李然两耳一红,将他推开,借着喝茶的姿势,稳了稳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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