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抚上对方的脸,在他眉眼间轻轻摩挲一阵,继而触到他的唇。
孰料刚一碰到对方的唇,指尖就被对方舔了一口。
江诀眉眼带笑地望着他,看来早已醒了,继而就见他探身过来,轻声问道:“怎么醒得这么早?”
李然眼底一赧,将手抽回来,江诀一个翻身上来,撑着双臂将他压在身下,一脸是笑地问道:“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但见他神色间全是轻佻,李然耳根一红,给了他一记白眼,侧脸躲开他的视线,低声说道:“醒了就起来吧。”
江诀瞧着他神色间的那份赧然,又想起昨晚的光景,低下头去,贴上他的额头,一脸动情地说道:“倘若往后都能如今日这般,朕便满足了……”
他说得深情之极,李然迎向他的视线,握着他的双臂,点了点头。
帐外一轮旭日,正缓缓升起……
荣登大统
主帐内,江诀等人正立于地图前,商量作战之计。
殷尘的克敌之计一到,众人传阅着看过,皆是惶惑不解。
奏报中只有寥寥数字:“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这是何意?
莫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那位北烨辅相还想与众人打哑谜不成?
廖卫这个莽夫向来沉不住气,熊臂一挥,喝道:“辅相如此故弄玄虚,难不成是欺我等粗鄙不成?”
他祖上也是世家,只不过到了他这一辈,不幸为奸人所害,从小混于市井,后来为王觉年提拔,也是从军之后的事了。
真要论起来,这厮可谓胸无点墨,而殷尘如此吊人胃口,实在让这个急性子急不可耐了。
沈泽到底是个参军,只想了片刻,便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脸带兴奋地扫了众人一眼,一手指着安庆三十里开外之地,语带了然地说道:“廖统领莫怪,辅相的意思,末将或许能猜到一二。”
他说得自信满满,哪里是只能猜到一二的模样,分明早已成竹在胸。
“战事迫在眉睫,容不得多做耽搁,沈将军就别卖关子了。”
严文斌铿然而语,他平日里并不多言,如今倒先沉不住气了,林瓒和孙淼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能笑,沈泽面上一赧,厉子辛俊颜一舒,开口笑着说道:“还请沈将军解惑。”
眼看着厉元帅都如此礼贤下士,沈泽这个迂腐儒将本就脸皮极薄,被对方如此抬举,神色间就带了几分惶恐不安之色。
李然在一旁看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凑趣地说道:“是啊,快说来听听吧,大家都等着你开讲座呢,沈教授。”
沈泽耳根一红,再不耽搁,稍稍敛神,面露正然之色,朝江诀行了一礼,说道:“依末将之见,辅相的意思是,我军应该避敌军主力,以变制胜!”
“如何以变制胜?说来听听!”
江诀听出了兴趣,淡淡开口问道。
“回陛下,敌军占据地理优势,我军若是硬取,定然会死伤无数,何不以游走战术,拉开敌军阵营,再各个击破,岂不正应了殷相之计。”
江诀一听,眉眼间露出一抹淡笑,微微点了点头。
李然拍了拍手,朝沈泽竖了竖大拇指,笑着说道:“真有你的啊,沈泽!连游击战都想得出来!”
这可是咱毛老先生的惊世创举啊!
一般人,谁能想得到?
李然暗自在一旁感叹,他刚一说完,廖卫便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统帅,游击战是何意?莫非是南琉的方言不成?”
“哎,就知道你不明白,还是让大哥我来教教你吧。”
李然见对方一脸的好奇,心中一得意,一脸装腔作势地解释道:“因为呢,沙漠里比较空旷,没什么障碍物,所以比较适合于机动作战,不适于防守。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廖卫在听到那大哥二字时,脸上一红,暗忖我不知道比你大多少,你还好意思占我便宜?
不过他也就只想想罢了,嘴上也不敢反驳,倒是苦了其余众人,憋笑憋得难受。
江诀依旧没事人一般,坐在主位,一脸的气定神闲。
李然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已领教得多了,这点小打小闹,如今还真的不在他眼里。
沈泽在一旁听着,一脸钦佩地连连点头。
众人围拢在桌旁,神色间渐渐有了一丝豁然开朗之色。
“既然防守不能成事,那我们就干脆变守为攻。”
李然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一手叩着桌子,朗声说道,神色间越发有了主帅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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