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改守为攻?这与游击战又有何关联?”
林瓒似是听出了一些苗头,立马追问。
被他一问,李然但笑不语地望向沈泽,悠然说道:“到底怎么安排,还是让沈泽来说吧。”
沈泽依言点了点头,接过话头,说道:“沙场作战,本就不比平地,战事一起,必定混乱不堪,一旦生变,便会乱上添乱。西平军有地理优势,已占了一层先机,我军若想取胜,只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以快求胜。”
厉子辛俊眉微皱,略有疑色地问道:“纵使骠骑营一马当先,但西平多的是良驹,单比速度,我方的战马恐怕远远不及对手。”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拼不过,那干脆就换个法子,也别硬拼了。”
“不硬拼?那是什么法子?”
大家众口一词地开了口,李然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缓缓吐出两个字:“偷袭!”
他刚一说完,沈泽接到他的暗示,立马开口解释:“殿下的意思是,先以虚招搅乱敌军阵脚,等其疲累之时,我军再正面迎上,以骠骑军当先,分为左右两翼夹击,直捣黄龙。”
他一面说,一面从沙坑中拔出两面红旗,分别插于左右两侧,再拔出一枚蓝旗,按在其后,说道:“骠骑军分两翼,在前开路,形成钳状,以乱敌军阵脚,盾兵随后,弓箭兵紧随而上,步兵殿后。”
他每说一句,便插上一枚小旗,厉子辛盯着那阵型默想片刻,问道:“计是好计,可敌军人数甚众,倘若西平军乘我骠骑军进攻之时从中路猛攻,敌军骑兵勇猛,我军步兵直接与其对阵,岂不危矣?”
“末将也有此一虑。”
甚少开口的孙淼一反常态,开口附和,他与厉子辛皆是审慎之人,兼之沙场经验丰富,考虑得总比一般人周详。
沈泽被他二人一问,脸上就有些犯难,李然站在一旁,只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那沙阵默想。
众人沉默间,只见他兀自拔起那两枚红旗并至一处,再将蓝旗分别插到两侧,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两翼合成一翼,同时把步兵拉到两侧,从两边包抄。”
他一说完,一直沉默的江诀开了口:“此计甚好,事不宜迟,子辛你就照此方法,安排一下攻防部署吧。”
厉子辛得了天子圣谕,神色一正,朝江诀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继而转身面向地图,一手指向右翼,沉声说道:“右翼五万骠骑军,由林瓒统领,不求歼敌多少,只求乱敌阵脚。”
林瓒一听,恭恭敬敬地领命行了一礼。
“左翼,则由本帅统领,而中路的弓箭兵……”
他说到此,视线往李然的方向瞥了一眼,继而掠过他,看向廖卫,沉声说道:“中路的弓箭兵则由”
话未说完,李然就插了嘴:“弓箭兵就交给我和廖卫吧。”
此话一说,厉子辛正欲反驳,李然一脸正然地望着他,说道:“子辛,你的担心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次不会乱来了。”
厉子辛沉默不语,廖卫望了望这人,又望了望那人,一脸憨厚地铿然开口说道:“既然统帅有意,那末将定然誓死护于左右!”
李然见他面露正经之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厉子辛的薄唇依旧紧紧抿着,脸上全是犹豫,仍然不愿点头。
气氛一时有异,帐内静得让人心焦,江诀望了眼李然,又扫了眼众人,淡淡开口说道:“罢了,弓箭兵就由小然统领吧,廖卫为副将,若然有何不测,朕只拿你是问!”
他说这话时,神色并不十分严厉,但到底为人帝王多年,气势颇盛,字字如铢,威严之极。
廖卫浑身一凌,一脸恭敬地朝主座之上的当今天子行了一礼,神色间满满都是誓死效忠之意。
厉子辛见江诀都同意了,再不好反驳,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神色间全然都是不放心,李然笑着拍了拍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放心吧,我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李远山那老头子医术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
他故意将李远山搬出来,厉子辛自然是听过此人名号的,先前还有些疑色,如今这才释然。
剩下的二十万步军,则由孙淼统领,紧随于弓箭兵之后,坐镇于中路。
“作战之时,关于互通消息一事,又该如何解决?”
林瓒到底心思细密,任何细枝末节都不放过,他虽是世家子弟,但从小钻研兵书,兼之跟随王觉年东征西讨,颇有些实战经验,且心思缜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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