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首先想到的就是摆脱自己的嫌疑,对视一眼便齐刷刷的跪在温乐面前:“爵爷明鉴,那些税官之前虽然集合来找过下官,但那时下官日日唯恐避他们而不及,绝不可能与他们勾结!”想到今日温乐对他们懒怠的态度,麦灵通和达腊心中更加忐忑了。
在温乐手下干活,虽然辛苦忙碌,但回报实在是丰厚。单只麦灵通自己,一个五品的小官,每月到手的月俸就抵得上临安知府的俸禄了,如今赋春不缺粮,禄米更是给的比以前大方百倍,更别说温乐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捞的那些好处。赋春发展不过一年有余,麦灵通自家已经攒下了比从前达春意掌权时多上十倍有余的积蓄!更何况温乐他性格仁厚,虽然身高位重,却从不像普通上官那样对下属呼来喝去动辄谩骂,他行事有些有自己一口便不少了手底下的弟兄的江湖匪气,麦灵通自问自己对这种待遇心中无不熨帖,更勿论温乐他是个做实事的人!没有人不向往名垂千古的,一边发达一边还能凭着良心做事,谁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活儿!
他这还是有私心的,比他老实百倍的达腊想法只有比他更激进,赋春的其他官员虽然很少有能像他们这样受温乐宠幸的,但只要进了衙门,不是先前达春意死忠的,基本就没有一个人对如今的赋春表达过不满。能吃饱,能穿暖,有风评,也受爱戴,相比从前达春意做坏事时不得不助纣为虐产生的羞愧,现在偶尔上街被农户们认出后得到的真心敬重实在是太美好不过。
他们及怕温乐会不听解释直接将自己宣判死罪。
温乐朝他俩挥挥手,摇头说:“你们起来吧,我没有怀疑你们,赋春郡每日那么多公务要劳心,有些地方没有兼顾到也是难免。”
麦灵通和达腊齐齐的松了口气,搀扶着站起身来,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麦灵通心中气得要死,那些欺上瞒下的狗东西,他们早该在宣布取消农税时就将这些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儿给辍了,一时好心反倒种下祸害来!
达腊张口道:“爵爷,这是如何处理?让下官去将这些税官全部惩治一番!”
“不着急,派人去各地秘密打探一下是不是也在收税吧,再将那些和税官私下有来往的田庄主人记下来,到时候看着说。”
达腊点点头,麦灵通又道:“下官记得,这个申屠这个姓可不多见,林都辖家中有个妾室便是姓申屠的,爵爷您走后月余便抬进了府,还摆了一桌酒请下官去吃了呢!”
达腊恍然大悟:“是了,我也记得。”
林都辖?林永?
温乐心中叹息,有些人,你即使想要对他网开一面,他也会努力自己去作死的。温乐原本让朱臣和郑平去赋春兵马司学习,报的就是让他俩将林永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后来慢慢的林永变得越来越老实,他也就暂时将这个计划给搁置了下来。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永这辈子仍旧改不了这种偷鸡摸狗的墙头草毛病。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温乐想了想,对麦达二人挥挥手,“林永那边不用透露,消息锁的死一点,不给他们点教训,当着以为我软弱可欺了。”
……
晌午饭后庸儿要去书塾,自落成开课后温乐并没有去过几次,恰好闲来无事便想要搭车一并去看看。
书塾实际上盖的相当不好看,目前的赋春并没有到达那种讲究市容市貌的经济层次,能有个实用的地方已经相当不错了。书塾盖在一处地势僻静的小丘陵上,将丘陵全部包划下来做了一个简易的学区,学区内有相当宽阔的前后院子,当中一栋盖的四四方方的沙房。
这个沙房,就是温乐之前让衙门着手研究的沙砖盖成的,原本用来修路的定型水相当的数量可以用来浇盖更多的泥砖,毕竟定型粉末稀释之后的渗透力是相当强的,用于小范围的盖房并不比修路需要的用量大,虽然粉末的卖价相当高,但比起伐木赶工的成本,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可有余没有土产的油漆,这房子盖成之后卖相是肯定不好的,位面上可买不到土质门窗,这些必需品还是得温乐从民间自己采购,等到日后金属之类的东西不必从中原采买,而能自己生产的时候,那便不用像现在那么麻烦了。
弹琴画画这些东西,温乐一开始便指明了不用教授,除非天赋极好的幼儿,目前因为免费书塾闻风而来的百姓们很少是需要那些东西来调剂生活的。特别是一些耽误了早年学习,只是想要来碰碰运气认识点字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们最需要的,无非也只是认识字且懂得自己思考罢了。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那便需要从初级班脱颖而出进入中级或高级班,中级班里时常会有想要赚外快的衙门官员会来讲课,一般都挺用心的,高级班便是吴应材结合了几个后来认识的读书人,对学生进行更细致跟深入的教学,不过目前为止,高级班尚未有用武之地,他一般在书塾就是重点教授温道庸,课程结束后抽空到初级和中级班讲个课。有时候,柳大夫他们也会来传授一下中医药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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