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头也不回地伸了伸手:“血燕呢?”
“回陛下,已经炖下了,就等殿下醒呢。”
他嘴皮子极好,江诀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骨,失笑:“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取。”
丁顺前脚刚走,外间就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江诀沉声问:“怎么了?”
老嬷嬷抱了个明黄绣百子的襁褓进来,见李然醒了,福了福,喜滋滋道:“公主给陛下、殿下请安。”停了停又说,“老奴给陛下、殿下请安。”
江诀笑着将孩子接过来,放在李然手边。
李然不经意一扫,见到粉嫩的婴儿,半臂长短,模样倒也可爱,心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孩子倒也奇怪,方才还一个劲地哭,一到他身边,竟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举着小拳头闹腾。
江诀亲了亲孩子的脸,爱也爱不过来一般,甚至还拉着李然一起逗弄孩子的小手。
老嬷嬷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完才觉得在帝后跟前多有失仪,正一正容,道:“陛下、殿下,小殿下许是饿了,容老奴先喂小殿下些奶水吧。”
此话一说,江诀竟笑了开来,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身上扫了个来回。
李然狠狠瞪他一眼,江诀脸皮向来“不薄”,自然不为所动,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嬷嬷,姿势堪称熟练,似乎这些年抱江逸抱了不少。
喂了小半碗奶,老嬷嬷拍了拍孩子,让她打了个饱嗝,这才递还给江诀。
到底是处在疯长的时期,又有专人悉心照顾。不出三日,这孩子的模样已经出来了,甚是可爱,江诀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
李然挑了挑眉,对他如此的情有独钟不太感冒,见丁顺端着鎏金瓷碗进来,想也没想,双手一撑作势要起身吃饭。
这一动,就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跌了回去。
哪里是像被卡车碾过,简直像被人从里到外解剖过一般。
江诀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回落的身子,一脸的后怕:“要什么跟朕说一声就是,做什么自己起来?”
李然尴尬地揉了揉眉眼,低声道:“废话!我怎么知道歇了三天还这么痛!”
江诀哭笑不得,看了眼孩子,凑近他低声耳语:“孩子的头太大,因而……”
他神色暧昧,甚至有意无意往月白锦被下方扫了眼。
李然先前还不大明白,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反手就给了他一肘子:“你他妈再敢胡说,小心我——”
江诀一把握住他的手,讨饶道:“好好好。势必不会再犯。”
※※※
小六子在李然昏迷的时候就去了,李然多次问李远山,李远山只一味搪塞,后来终是被逼得紧,才不得不道了实情。
待李远山离去,江诀见李然神色黯然,终是叹了口气,道:“你无须太伤心,朕会为他风光大葬,入我皇家园陵,如何?”
这是无上的荣宠,李然却摇了摇头:“不用。我会带他回樊城。”
“樊城?”
江诀微有些惊诧,心疼之余,伸手抚了抚李然的背,宽慰道:“你虽没了一个贴身之人,朕和孩子却会一直陪着你。”
李然点了点头,后来像是想起一事,正色问:“外面情况怎么样?”
江诀淡淡一笑,捉着他的手抚上孩子的脸,顾左右而言他:“皇儿的下巴和鼻子像你,长大了必定是个不容易驯服的丫头。”
李然撇了撇嘴,似乎对他的评价很不以为意。
江诀继续说:“你说,该给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随便。”
“这可是咱们的孩子,如何能随便?”
“名字而已,这么麻烦干什么?”
江诀失笑,亲了亲他的耳垂:“我北烨的长公主,咱们的骨肉,如何能草率对待?容朕好好想想。”
李然挑了挑眉,不以为意,收回抚在襁褓上的手,盯着江诀望了良久,道:“情况不太妙,是不是?”
江诀沉吟片刻,沉声道:“他二人虽然兵力不弱,可朕也不会轻易让他们讨到什么便宜!你放心,如今双方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然微微一愕,大为疑惑:“他们居然没有攻城?”
江诀仅付之一笑:“管这么多做什么?咱们只想咱们的。”
片刻后,李然已觉得体力多有不支,撑了片刻就又睡了过去。
江诀替他掖了掖被角,盯着他瞧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去。
到了外间,李远山正在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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