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凌,心知今夜算是遇上了绝顶高手。
二人你来我往,又拼了十数招,江云身上各处已挂了彩,渐渐落了下风,还有人要护,胸口命门一开,对面那人乘机一个直刺,剑势之快,李然平身未见。
伴随着血肉被刺穿的锋利之声,江云捂着肩胛将李然护在身后,喊了声“快走”,却早已失了往日的底气。
李然伸手在他肩背上一摸,只觉手心一阵湿热,惊得浑身一凌。
迄今为止,能让江云受伤至此的人,他还从未遇过。
那人似乎深信胜负已成定局,提剑一步步逼过来,边走边说:“原来是他的弟子,难怪。”
江云勉强用剑撑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喊了声“走”,将李然推出十数丈外,提剑又迎了上去。
那人眸中一冷,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
四周一片刀光剑影,利剑刺入血肉的声响不绝于耳,在这寂静夜空下如被放大了十数倍,一声声地惊人心魄。
空气中早已弥漫了浓浓血腥味,江云身上大小伤口无数,竟然还能拖住那人。
李然心知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亦明白一旦自己走了,江云必定凶多吉少,遂暗自咬了咬牙,将丁顺往后一推,喝道:“去搬救兵!”
丁顺哪里肯走,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李然捡起手边长剑,猛地朝衣袖一砍,随着嘶的一声裂帛之声,丁顺当场被惊得目瞪口呆。
“快走!”
“殿下!”
“走!这是口谕!”
“殿--”
“你敢抗旨?”
这一声狠绝之极,丁顺目中一红,再不敢犹疑,跐溜一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人见了,手下攻势越发密集,江云再难招架,胸口和腰腹各吃了一剑,眼看着下一剑即将正中眉心,李然手下运力,将手中长剑狠狠掷了过去,那人听到剑声,反手来挡,江云堪堪躲过,随即一个横扫。
可惜,只听到嘶的一阵裂帛之声,竟生生让对方躲了过去。
这回真是死定了!
他心中一个哀嚎,捡起一柄长剑,几个挪移逼了上去。
那人微微一愕,似乎全没料到他竟然还有如此身手,怪笑一声,单手隔开他的攻势,在争斗的间隙里,冷声问道:“你就是南琉璃然?”
李然迎上对方的视线,不答反问:“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
“的确,可惜你得罪了我徒儿。”
这人竟然没有立即动手结果他二人,还有心思跟他边打唠嗑,要么就是自负之极,要么就是并无意取他的性命。
结果,自然不用多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分。江云已经躺在地上没法动弹,嘴角鲜血一片,李然的脖子则被对方地长剑抵着,全然动弹不得。
“你要的是我,跟他无关!”
那人见他如此仗义,银眸中竟然泛上了一层笑意,问道:“你如何这般肯定,我不会杀你?”
“以你的身手,要杀我应该不用等到现在。”
“有趣!”
那人收了剑,眯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来回,末了轻声一笑,道:“我玄溟从不无故杀人,你既然跟我无怨无仇,我自然不会杀你。”
“只不过我那徒儿会如何待你,就与我无关了。”
说完,拽着李然的手臂几个跳跃,眨眼间连人带影消失得没了踪迹。
江云躺在地上,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凤凰楼]
李然醒来时,已经是在一间客栈内,瞧这房间的布置,似乎还是上等客房。
正这时,房门吱地一开,一人从门外缓缓走来。
来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瞧着很是俊朗,只不过眉眼间戾气太重,俨然有些来者不善的气势。
那人见他醒了,冷然一笑,阴测测道:“太子殿下,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
李然心中疑惑重重,暗忖此人既然会如此称呼他,百分之百就是南琉人氏了。其实他猜得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璃柯满门抄斩的柳家二少爷柳俊。
他前脚方踏进来,另一人便尾随而入。
柳俊见了来人,乖张地朝他行了一礼,那人只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
李然心中越发纳闷,定睛一看,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却听那人沉声问道:“不错,这么快就醒了,我那一掌可用了五成的力道。”
李然稍稍一怔,听声音已认出他就是劫持自己蒙面人。
原来,他竟是柳俊的师傅。
真是,天要亡他!
“人我已经带来了,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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