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北烨江诀的前车之鉴,朕又何惧之有?今日若不是贵妃提起,朕倒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待诸事备齐了就办册封之事,你且安安心心当朕的皇后吧。”
他方说完,李然就笑开了:“强人所难倒是你一贯的作风,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看你一点没变。”
“然则,做朕的皇后很让你不屑?”
他皮笑肉不笑地探身过来,李然也不跟他多费唇舌,径自闭眼不再言语,苏沫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不再过分紧逼,拍一拍手,片刻后就见翠铃进了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瓶,将瓶塞拔了,倒了些汁液在手心里,苏沫伸指沾了些,在李然耳后和额头上一抹,令人称奇的是,一层薄薄的人皮立刻从他脸上脱了下来。
“这东西戴久了不好,扔了。”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翠铃呐呐应了声是,眼疾手快地将其收入袖中,将锦帕递给苏沫,苏沫接过去替李然擦了擦脸,动作堪称轻柔。
少顷,恭槐安躬身进来,小心问道:“陛下今夜可要留宿永安殿?”
苏沫淡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屏风后,伸展双臂任由那老内侍伺候着将龙袍褪去再换上寝衣。
殿内安静之极,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过后,便有脚步声渐近渐响,床榻一陷,一个温热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苏沫从身后将他圈在怀里,一手抚上他的小腹,颇有些好奇地问:“他可曾踢过你?”
李然额间一青,干脆闭眼装睡,对方问什么他一概不应,索性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么一装,竟真睡过去了。
苏沫搂着他轻叹一声,不乏惆怅,恭槐安在帷幔外候着,将床榻上的情景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李然醒过来,翠铃正分帘进来,手中拿着梳洗的物件,见他正坐在床上伸懒腰,喜道:“殿下醒了?”
李然点了点头,冷不防听到一阵捣鼓之声,却是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翠铃掩嘴一笑,道:“还是让奴婢先伺候您更衣梳洗吧。”
说着,轻移莲步走了过来,李然盯着她瞧了会,啧啧叹道:“一个个都这么仪态万千,你们这的规矩还真要人命。”
翠铃听他说得有趣,俏皮一笑,道:“殿下何必打趣奴婢呢?”
李然但笑不语地望她一眼,径直从她手中接过清水漱了漱口,又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道一声行了,作势要去换衣服。
翠铃一脸惊惶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袖,道:“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
“行了,我自己穿。”
方说完,只见对方目中一红,一脸委屈地说:“殿下是嫌奴婢粗手粗脚么?”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眼,道:“我不习惯。”
“可您从前不也是让人服侍着吗?”
那丫头一脸祈求的可怜样,他也不好再推辞,只得一脸尴尬地任由她红着脸伺候他换了亵衣和袍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名宫女并一个小内监端着膳食进了来,与此同时,外头有人来报,称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他颇为不解扫了眼翠铃,那丫头脸上亦有愕然之色,正要说话,赵妍已经雍容华贵地进来了,彼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见到的人,正是那享誉十一国的南琉璃然。
帐帘一被掀开,二人四目相对,饶是赵妍再如何处事不惊,亦被惊得微微变色,翠铃到底机灵,几个快步过去,朝她福了福,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赵妍敛一敛容,道了声起来,复又迎上对面那人的视线,颇有些意味不明地叹道:“本宫先前还在纳闷,究竟是何等倾城之色,竟能让陛下如此牵肠挂肚,却原来是这般,难怪了。”
这一声感慨万千,李然盯着她瞧了片刻,淡然一笑,道:“苏沫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事到如今,要想安然脱身,自然要少树敌,且照翠铃刚才的态度来看,这女人在西平后宫的地位显然不低,否则翠铃那丫头既然有圣谕在身,怎么可能随便让人闯进来?
“本宫今日来,是想告知公子一声,宫中流言已尽数除去,往后你也不必太过顾忌。”
这话说得漂亮之极,且不乏母仪天下的雍容之态,他心中疑惑不减,暗忖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遂故作无知地扯嘴一笑,道了声多谢,又一揖到地,真正是做足姿态,给足面子。
二人闲聊一番,赵妍告辞离去,她前脚方走,殿外候命的小内监还未来得及通传,那艳丽无方的女子就闯了进来,他当时正在喝粥,听到身后混乱的声响,转身去望,这一转身,愣是将对方惊得忘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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