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官兵一听,觉得兹事体大,立马去向其上司通报,城门官一听,也不敢做主,只得派快骑去城外军营通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阵阵马蹄声逼近,那满面虬髯的领头之人只简单道一声放行,门拦一开,三人就驾着马车过了关。
一路驾车,到了城外军营,将满满三车的药草卸下后,就有一年轻军士走上前来,称元帅有请“徐医师”。
曲烈随着那小兵去了,李然和猴崽子则留在车上等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壮硕汉子过了来,从袖中掏出一卷轴,比着他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末了指了指李然,道:“你!把衣服脱了!”
此话一说,饶是那猴崽子都被惊得一愣,正要反驳,却被李然眼疾手快地按进怀里,又听对方调笑道:“不过是脱件衣服,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他方说完,众人皆笑,但见那大胡子校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看来小娘子是害羞了。”
军中本就荤腥不忌,李然深知此关不过,他三人必定难以脱身,强自朗笑一声,伸手一颗颗地将上衣扣子解了开来,背心却已是冷汗直冒。
这西平军士模样生得虽粗,心思倒挺细,边看卷轴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末了将视线投向他的小腹,神色不可谓不锐利。
所幸,并无异样。
如此,对方竟还不罢休,作势要伸手来摸,却见那小娘子脸上一红,啪地一声将他那只粗糙的手掌打开,半怨半嗔地瞪他一眼,怨道:“你这大老爷,什么事不好干,做什么二话不说就要摸人家相公?”
语毕,立马替李然将衣扣一一扣好,神色既娇羞又委屈,身后已是哨声与哄闹声一片,却见那莽汉在片刻的怔愣后朗笑一声,道:“小娘子还吃大老爷们儿的醋呢?”
“哼!奴家怎知您是不是水旱通吃?”
这话真有够臊,寻常人还听不大懂,李然也是见对面那几人神色暧昧,才多少猜出一些,气得差点没再给他脑袋一记。
“哈哈!不错!不错!这小娘子真够味儿!兄弟,你艳福不浅啊!”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他略一皱眉讪讪应下,暗忖这小子要真是他老婆,他情愿自己给自己一枪。
不过方才确实惊险,现在想想都有些心惊肉跳。
这么一想,就下意识垂眸扫了眼自己的小腹,那滋味复杂无比,一时间也分不清楚。
曲烈从帅营出来时,已过了小半个时辰,见了他二人,只淡淡一笑,仅一个表情,便让李然和猴崽子心中乐开了花。
三人立下此功,曲烈也不知道跟那位西平元帅说了什么,竟破天荒地被放了行。
如此,他三人再不耽搁,一扬马鞭,终是有惊无险地出了西平关卡,继而铤而走险,奔着留国通往丹丰的边城芰蒲城去了。
与此同时,厉子辛的大军也正一路向南攻来,以势如破竹之势,很快便将丹丰三分之一境地收入囊中。
这一晚月黑风高,三人驾车到了杏林城时已是入暮十分,他三人身上的银两已尽数拿去买药,如今早已身无分文,只得随便找了家贫户借住,以待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因身处敌国,他三人一路提心吊胆走来,早已疲累不堪,草草吃了些东西便歇下了。
子夜时分,夜色极静,李然是被一阵轻响惊醒的,一个惊蛰醒过神来,见曲烈正站在窗边往外细瞧,猴崽子则睡得不省人事。
他起身披衣过去,正欲开口询问,冷不防听到一阵破空之声,竟是十几个火把齐刷刷落了下来。
What?
城门还没破,怎么会有人放火?
他下意识要推门出去,方踏出一步,手腕就被曲烈伸手一把拽住,但见对方一脸肃然地朝他摇头,道:“这火救不了,我们快走。”
“慢着!乘火势没起,看看还有没有人睡着?”
他目有坚持,曲烈被望得略一怔,暗自叹一口气,抬脚一踢门冲了出去,他随即跟上,临出门时踢了踢正躺在地上睡得比猪还死的猴崽子,沉声道:“起来!吃烤猪了!”
猴崽子这几日无荤下饭,早已馋得嘴里冒油,正睡得朦朦胧胧时,被人一脚踢醒,又听说要吃烤猪,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猴似地扫了眼四周,急急问:“烤猪在哪?在哪?”
却听前头那人沉声一笑,另一人头也不回地说:“不想变烤猪,就快跟上!”
他三人闯进对面屋时,果然见那一户人家睡得正熟,听到踢门声,才惊得一个个醒了神。
52书库推荐浏览: 落叶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