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就听那猴崽子贼贼一笑,道:“东西也收了不少,都是托人办的,一时半刻铁定查不到咱头上。”
如此,三人又谋划一番,不觉午时已至,遂一同下楼去用膳。
去到一楼,三人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
好事的矮掌柜一面下单,一面低声抱怨:“这年头真是遭殃,一会儿兵荒马乱,一会儿瘟疫四起,也不晓得何时是个终了。”
李然见他面有苦色,笑着打趣道:“早上您老来收房钱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忧国忧民啊?”
掌柜的听他说得有趣,乐呵呵一笑,道:“客倌真会说笑,小本买卖,混口饭吃而已。”
他方说完,却见曲烈放下手中茶杯,一脸煞有介事地问:“出了什么事?”
如此问来,神色间隐约还有忧虑之色。
李然正暗自抚额失笑,却听那瘦的如皮包骨似的矮掌柜低声道:“听说城中起了瘟疫,这几日您三位可千万别出门去,免得惹上那东西。”
正说着,又听邻桌一人叹道:“如今瘟疫四起,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出城?”
“哎……朝廷要捉拿奸细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尽折腾咱们这些穷苦白丁,何况找了数日,连个人影也没能找着,铁定早跑了,哪里还能等着被逮呢?”
他方说完,却听另一人抱拳一咳,颇有些诚惶诚恐地告诫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此话一说,那抱怨之人一脸戒备地往四周扫了扫,唯恐方才那席话被朝廷派来的密探听了去,见四周尽是些寻常人,似是松了口气,贼窃窃地低声说:“跟你二人说件事,可不得外传。”
“是!是!”
“不外传!不外传!”
“我有个本家亲戚在宫中当差,漏了些内幕予我,说这事很有些名堂。”
“莫非……不是奸细这么简单?”
“嘿嘿,哪里是什么奸细,其实是宫里头的……”说到此,那碎嘴家伙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在四周扫射一圈,继而朝那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俩附耳去听。
片刻后,但见那俩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人叹道:“难怪前一阵子传得绘声绘色,我还道又是街头传言,却原来真有此事。”
“喂喂喂,那人长相如何?可有倚红阁那位……啊……”
“呵呵,我那亲戚倒也见过,说咱们那位曾用四个字形容过此人。”
“哦?哪四个字?”
“倾世绝尘!”
“咳咳,孙兄莫不是又唬我们?”
“是,你小子又唬人呢?”
“哪能啊?不如此,那位怎会……啊……”
“倒也在理,那一宫的确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还有……听说连……都制了……只可惜……”
“是!是!是!这我也有所耳闻,且不提那一千粒澜湖翠玉珠,光是上头的金线加起来,就比你我的胳膊还粗。”
此言一出,其余二人皆啧啧称叹,一人摇扇感慨:“不是心尖上的人,怎会如此煞费苦心?”
“哎……你说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竟将咱们那位迷得……啊……听说自打得了此人,那位便日日相伴,一朝不落。啧啧,真是神奇,神奇之至!”
“呵呵,你我这辈子恐怕都甭想见咯,那可是高山之巅的人。”
李然将邻桌三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额上青筋跳得堪称惊心动魄,又见猴崽子憋笑憋得难受,忍不住伸手给了他脑袋一记,猴崽忙抱头求饶道:“行行行,我不笑就是了。”
语毕,忍不住又嘿嘿窃笑起来,却听那长须老者轻咳一声,正色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恰逢隔壁三人在贼模贼样地讨论帝王的“闺房之乐”,猴崽子听了一席,一个没忍住掩嘴喷笑,惹得邻桌三人齐刷刷朝他们望来,神色间多有不快,似被扰了兴致。
曲烈忙朝他三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又警告似地扫一眼那闯祸之人,李然揉了揉眉眼,又喝了口茶稳稳神,朝曲烈递了个没事的眼神,继而低头吃饭再不多听,心中却也有些不是滋味。
翌日一早,因“时疫”突起,城外军营唯恐蔓及士兵,遂派官兵来城中搜罗马鞭草以防疫病,结果却只购到少许,一来是城中百姓消耗不少,二来也是存货不多。
晌午时分,太阳晒得正烈,远远见到三辆马车禺禺行来。
守城的官兵将他三人拦下,令其出示通关令牌,却见那老者沉声一咳,道:“老朽乃庆原人氏,家中世代行医,听说城外急需草药,特来送药救急。”
52书库推荐浏览: 落叶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