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讨好,李然揉了揉眉眼,阖眼不应,继而就觉得小腹被亲了亲,孩子立马被吵醒,响应似地伸了伸手脚。
江诀既惊又喜地笑道:“皇儿真是聪明,必定知道是父皇在亲他。”
说完,奖励似地亲了又亲。
李然也懒得搭理他,只一脸淡淡地问:“项启那边还没消息?”
他方问完,下巴就被江诀轻轻咬住了,对方温热的手掌罩在他小腹上流连摩挲,颇委屈地问:“你还不曾问朕,究竟何人要来?”
李然磨了磨牙,按捺住踢他一脚的冲动,恨道:“想说就说!”
江诀失笑,将头埋进他颈窝里亲了亲,咂嘴感叹:“事到如今,脾气竟一点未改。”未了,似是想起了什么,暧昧一笑,轻声道:“还是那晚求朕的时候比较……”
“你说什么?”
李然眉眼一凝,挑眉问来,神色不善,江诀立马乖觉地噤了声,再不敢胡言乱语。
正这时,丁顺从外头进来,见了殿中情形,忙垂首不敢多看,只低声禀道:“陛下,人来了。”
江诀点了点头,丁顺拍一拍手,二人垂首进来,李然定睛一看,目中一喜,竟是老嬷嬷与小六子。
老嬷嬷犹能自制,小六子一见了他,目中一红,眼瞅着就要泪洒当场,江诀沉声一咳,道:“朕去办事,你二人先伺候着。”
语毕,对李然说了句“去去就回”,抬脚出了殿去。
他一走,那小子再没了顾忌,放声嚎啕大哭,边哭边啰嗦道:“殿下真是吓死奴才了呀!还好您没事!”
李然揉了揉颇纠结的眉眼,一脸怒其不争地问:“你小子是水做的?”
说完再不理他,朝老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再说。
老人家红着眼眶在榻前的矮凳上落座,抖着手指摸了摸他的手,道:“没事就好,老奴……”
说到此,哽咽着没能再说下去。
李然目中一动,安抚似地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很好,逸儿怎么样?”
老嬷嬷回手一握,道:“殿下放心,咱们的太子殿下一切安好,有陛下爱护,自然不会有事。”
李然点了点头,在眼角的视线里一扫,见小六子那厮正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终是心存不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小六子精神大振,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挤过来在他榻前蹲下,一脸喜滋滋地问:“殿下想奴才没?”
李然失笑,屈指在他脑袋上一嗑,道:“一两个月不见,你小子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老嬷嬷噗嗤一笑,丁顺猫着腰凑趣道:“想必是见到殿下,一时情难自禁,往日里也不见哭成这样的。”
此话一说,三人皆笑。
老嬷嬷得了江诀吩咐,贴身照料李然的饮食起居。
她从小看着璃然长大,亲厚体贴自然无人能比,更何况还有过一次江逸的经验,李然得她照料,脸色日见好转,江诀瞧在眼里,心中欢喜不已。
这一日,李然正坐在桌旁看手头的图稿,江诀笑着进殿来,后头还跟着精神矍铄的孟兆坤。
他挑眉望了那二人一眼,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江诀但笑不语,孟兆坤在离他三米远处站定,极恭敬地行了一礼,老脸上含了饱满的笑意,正要回话,江诀在他身旁坐下,喜道:“那事成了。”
“什么?”
他神色纳闷,孟兆坤抑制不住心头激动,满脸是笑地禀道:“回殿下,臣今早已收到安宁郡捎来的消息,您提的那个棚栽的法子十分有效,试种的那批粮食蔬菜存活了不少,迁徙一事不日就能着手办理了。”
李然颔首,暗忖原来是这件事,神色间并不过分激动,孟兆坤却兴奋之极,忍不住又细细说了一通,还不时征询一二,李然挑知道的解答,不懂的照实回一句不知道,江诀间或提点一番,都能让孟老头豁然开朗。
如此聊了小半个时辰,那头老嬷嬷端了药膳进来,见了殿中情形,也不犹豫,径自进来朝二人行了一礼,尔后将鎏金瓷碗搁在李然面前,小声道:“殿下,这是将将熬好的蛤残鱼绿叶杜仲排骨汤,趁热喝了吧。”
李然摆了摆手,继续跟孟兆坤商议正事。
老嬷嬷面有为难,却听江诀沉声一咳,朝那位大司农挥了挥手,道:“有疑问一并上个折子来,先下去。”
孟兆坤哪里还不明白,立马告退而去,待他离去,江诀朝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人家又道:“殿下,且乘热喝点。”
李然连日来受她威逼,次次都无可奈何地败下阵来,这次也不例外,被她一催,下意识舀了勺汤汁望嘴里送,一凑近就觉得难闻之极,咚地一声将勺子掷回碗内,嫌恶地推开,老嬷嬷难以苟同地摇了摇头,正色道:“殿下若不喝,老奴便不吃饭,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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