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葛洪的脸皮足厚,也白了一白,不过瞬间又笑容满面,
“下官自然不敢有半句不实。”
见他如此坚持,沈昊哲倒觉出异样,他看向苍岚,两人视线一对,都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苍岚挑眉道,
“难道葛大人想要请出晅王国玺?”
国玺二字一出,众皆哗然,青岭神情微变,宦新嘴皮动了动,欲言又止,葛洪却是泰然自若接到,
“大晅国玺岂是下官能碰的?”不阴不阳地顿了顿,又道,“不过熠亲王殿下尚未加冠,不如就在灵州行了冠礼如何?”
听到葛洪又一次提起此事,苍岚没答话,他只是勾着嘴角淡然看着对方。
被这种无谓的态度激得一僵,葛洪笑容中已透出几分狰狞,
“皇上就在灵州,可为王爷行此冠礼。”
第六十九章 挟天子令诸侯
葛洪哪里是要苍岚加冠,分明是要昭告天下,大晅皇帝浩轩康煌在灵州,在他葛洪的掌握之中!
以葛洪的实力就算杀了浩轩苍岚,也无法号令群臣,所以谁都认为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割据一方。现在看来,却分明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
沈昊哲坐镇长州,苍岚对此行也颇为随意——葛洪断不敢杀了自己,引得大将军兴兵征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暂困灵州,用以节制沈昊哲,只要性命还在,他自有方法脱身——现在看来,他此行确是太过贸然,浩轩康煌仍在,他若是不肯与葛洪低头,就会成为一块毫无用处的绊脚石。不管明里留他几分情面,都是凶险之极,沈昊哲此行说不定已救了苍岚一命,不过,却也是将这位大将军也陷入局中。
君臣父子,苍岚说到底还是晅国之臣,不臣不敬在古人看来绝对是大罪,特别是对于沈昊哲这种‘忠君’二字已深入骨髓的将门之后。
这招王牌对苍岚作用不大,对沈昊哲却是致命的,苍岚清楚,葛洪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但……既然早有此着,为何不在自己一到灵州就发动?为何要沈昊哲前来接人方才说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曲折……
不论如何,苍岚已经决定见一见自己那位‘死而复生’的皇兄。
城外军帐中,苍岚据案独坐,扶额沉吟,不经意抬头,却见帐内几人都在盯着自己,一愣之后挑高了眉,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脸上生花?”
“王爷……”
“你……”
沈昊哲和郝连昱牙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郝连昱牙上前一步,撑在案头径自,
“你那个皇帝哥哥不是已经病死了吗?怎么又钻了出来?姓葛的这老家伙会不会使诈?”
“王爷同皇上是嫡亲兄弟,若是假冒,王爷定能看出破绽,葛洪应该不至出此下策。”尽管不满郝连昱牙无礼的说辞,沈昊哲还是忍住没有出声指摘,接过话道,“不过为防万一,明日晋见皇上,下官请同前往。”
“我也……”
熠岩的嗫嚅着,话没出口就被郝连昱牙打断,红发男人嗤笑,
“万一真是个圈套,你们同去好被一网打尽?”
见熠岩完全不理会郝连昱牙,只是一脸祈盼的看着自己,苍岚不自觉揉着眉心笑了,
“皇上岂是说见就见的?有刑夜就足够。”说着回头对刑夜道,“这趟可能真的会要你以一当百了。”
等了片刻,才听到身后那声“是”,苍岚略微有些诧异,为及深究,又听郝连昱牙有些不耐地磨牙,
“何必和姓葛的纠缠,直接带兵斩了他了事!”
苍岚还没有说话,沈昊哲已皱了皱眉,
“不可,形势未明,如此作为,名不正言不顺,此乃大节,成大事者,天下悠悠之口不可不忌。”
“要找理由还不容易?”
郝连昱牙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了,苍岚别有深意地看了沈昊哲一会,听这口气,葛洪虽以皇帝相挟,大将军还未放弃要他‘成大事’?
“说来大将军为何会来灵州?”
“……是葛洪的四公子警示下官,灵州牧暗借国玺之说邀请各州州牧,实是别有所图。”
“寥落雪?”
苍岚皱眉,郝连昱牙已怒道,
“那个贱人言而不尽!早该剁了他!”
沈昊哲看了郝连昱牙一眼,又看了看苍岚,古怪的神情一闪而没,
“下官虽宁可信其有,也疑他有诈,特带了他随军,不如叫来一问……”
“他……”
几乎就在苍岚开口的同时,帐外的士兵忽然报道,
“禀熠亲王殿下,葛州牧四子寥落雪求见!”
寥落雪一点都不像肥头大耳的葛洪,他出色的容姿九分都源于其母,作为显贵之后,他的长相本不易招来祸事,可惜的是他的母亲是贱籍,而且尚未觉察自己有孕,便被商家商队看中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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