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之极!你身前之人才是精通此道,明明只会杀人的剑,却偏偏做了护卫,只得你这种昏聩无道的人才会用他!”
脸色白了几分,刑夜的手却依旧很稳,他剑尖指向来人,冷冷道,
“冷昼,主上的声名不是你可以辱及的!”
既然是叫冷昼,来人和刑夜的关系,苍岚心中更明白了几分,看这情形,这所谓的冷家对刑夜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果见冷昼似知失言,随即又转道,
“你叫我冷昼?别忘记我是你兄长!”
“我已经不姓冷,陛下赐我姓刑。”刑夜答得很快,眉毛都没动一下。
“好个目无尊长的刑某!你是彻底六亲不认了,除了驳嘴之外,是不是还想和我动手?”
“他没必要和你动手,”苍岚在刑夜出手前一拦,笑道,“冷家行刺于我,自有官兵前去剿灭。”
这当然是威胁,虽然说得轻飘飘的,但谁都知道,这对苍岚来说易如反掌。
“你……!”
一瞬间,冷昼杀气大盛,但几乎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危险。
那柄一往无回的剑,或者一双幽如鬼火的蓝眼,他分不出哪个更让他忌惮,只是被冷风吹过般冷静了不少。
何况,冷昼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这绝对不是冷家可以对付的人,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冷某人一人所为,何故牵扯到冷家?”
“当然是因为我昏聩无道。”苍岚不要脸的时候从来都多过要脸的时候,“或者我其实英明神武之至,绝不会伤及无辜,只不过阁下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冷昼更是被噎得脸色发紫,一如无数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人,不同的是,他直接用武力,而苍岚用权势。
“……是在下失言。”不管冷昼有多么不情愿,他都得服这个软,因为即使他有信心即刻斩杀苍岚,也没勇气让冷家上上下下从此被朝廷追剿。
“不知者不罪,”于是苍岚又很‘好说话’地笑了,那笑容灿烂得直叫人头昏脑胀,“我最喜欢就是知错改过的人,正好你功夫了得,就在刑夜手下做我的侍卫吧。”
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只有苍岚才把这么强硬的命令说得这么‘温和’,这么出人意料。
熠岩终没有说什么,他很少质疑苍岚的决定,而且通常都不会深究对错得失;刑夜则是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苍岚并不喜欢管人闲事,现在却分明是在替自己出头。
冷昼彻底僵硬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不过冷昼仍然不甘心,他惹不起苍岚,却不怕刑夜,他从未向过要在这个弟弟手下办事,
“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就向皇帝请罪说你擅自免了我的职;若是你赢了,我从此听你调遣。”
“好。”
刑夜只说了一个,一剑刺出,极快,不过他自知,不管怎么快,遇上真正的江湖中人,他的内力仍是不足。所以若想赢,他只有更准、更狠、更有进无退——就像冷昼说的,这是杀人的剑,若不能抢先击中对方的要害,就会招来自身的灭亡。做捕快时,他使这样剑尚不觉得吃力,但要保护一个人,却越来越感到不足,他想要更万全的剑,或者说,他宁愿用这杀人的剑去换一身足以为盾的深厚内力。
剑一刺出,刀光突现。
冷昼的刀也很快,并且劲力十足,他是冷家选定的传人,就连内功也是稳扎稳打。
刀剑相接,声音却很奇特,不是该有的金属铮鸣,只听‘咔’的一声,长剑居然拦腰折为两截,剑尖打着旋向上飞起!
高手过招,兵器折损就等于已经输了一半!
刑夜弃剑,就在得胜的微笑已经挂上冷昼的嘴角的同时,他迎着刀尖撞了过去。
冷昼一惊,雁翎刀划破了刑夜的劲装,却被夹在肋下,而刑夜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落下的半截剑尖——
“我赢了。”
利刃在冷昼喉咙下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而刑夜肋下已经渗开一大团血迹。
冷昼不是没有见过敌人被逼上绝路后豁出性命的打法,那样的力量有时确实可以让人发挥最大的力量,甚至化腐朽为神奇,战胜强于自己数倍的对手。
但没有人会随时准备牺牲性命,因为人性天生就是怕死的。一个人究竟要对自己多么狠,才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你要遵守约定,从今后全力保护主上。”刑夜松开剑尖,手掌上也是一道伤痕,那是用力握住利刃留下的。
冷昼怔然看着刑夜收手,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居然一直对这样一个人疏忽大意,以为对方可以随自己摆布。
第七十七章 讨逆在即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