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话未说完,沈昊哲已一抬手,打断他激愤的申辩。
早知眼下不能善了,这些名须有的罪名讲的本就不是道理,辩也是无用。而且,苍岚一定不再宫中,否则赫连昱牙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对他下手。
沈昊哲只沉声道,
“陛下在哪里?”
“你应该心中有数。”
赫连昱牙冷笑,一抬下巴,阶下候着的太监一溜小跑来到跟前,战战兢兢把一封信双手呈了上来。
沈昊哲拿过拆开,越往下看,眉头越是紧锁。
何敬伸着脖子想瞟上一眼,无奈怎么也看不完,他只觉得信纸上张狂潦草的字迹很是熟悉,正可着劲回想,又听赫连昱牙道,
“如何?本相没冤枉你吧?陛下可是亲笔下旨,令你不得回京。”
沈昊哲认得苍岚的笔迹,信也确实是苍岚亲笔写的,大约说了去向,让自己别回京城,只是他现在已回了坤都……这信到手的时间太晚,也不能由赫连昱牙来转交,绝对是赫连昱牙为算计自己而私下截下。
沈昊哲哪能看不穿其中的手脚,但事情至此,他最恼火却是另外一件事,
“赫连丞相,你就为了设计沈某回京,不惜罔顾陛下信任,让南晖大军长驱直入?!”
赫连昱牙看向面沉似水的沈昊哲,不无嘲弄地哼了声,
“大将军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相若要对付你,方法多的是。”
他冷笑着又道,
“何况镇守南面的不就是沈大将军吗?你通敌叛国,放晖军入关还想推脱责任!”
“赫连昱牙!你含血喷人!大将军何时有……”
没等沈昊哲说话,何敬早被这颠倒黑白的说辞气得够呛,忍无可忍大叫道。
赫连昱牙却红眸斜挑,盯着一字字何敬道,
“我自有证据!”
他这话言之凿凿,饶是何敬全心信赖沈昊哲,也是一呆。
“将证据拿上来!”
赫连昱牙一声喝令,又是几封书信捧了上来,他抽出抖开,朝向众人——好几张信纸,不仅有向北凌和南晖的示好投诚,更有数条晅国的兵力布防——就像赫连昱牙所说,这就是通敌的证据无疑,不过,何敬很快发现其中的破绽,
“赫连昱牙,这是你诬陷大将军!这些都不是大将军的笔迹!”
“不是?”
赫连昱牙一晒,眉间却煞气陡现,一扫沈昊哲身后,喝道,
“这是沈昊哲帐下冯彦晟所书!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一句不是就想撇清?”
话音未落,殿旁冒出几百着甲持戈的卫士将沈昊哲几人团团围住,个个杀气腾腾!
殿前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沈昊哲后面的冯彦晟,在所有人惊怒或轻蔑的注视下,冯彦晟已是白着一张脸,阴蛰地看着殿上一众人。
这里哪个都不是同他一路的,他在赫连昱牙正式出任右相,将他派往霄城之时就察觉其中的蹊跷,所以才抓住北凌王暗中联络的时机,为自己谋一跳出路。他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却别无选择,如今跌入陷阱,不管沈昊哲会如何,他冯彦晟这次是万无幸免之理了。
自己碌碌一世,只因当初压错一次赌注,竟再无翻身机会,他惨然叹扼,还没拿定主意是否拖沈昊哲下水,听得赫连昱牙命令道,
“都给我拿下!”
赫连昱牙昱牙身侧的几个大臣立刻瑟缩着往后退了退,卫士一拥而上,将手无寸铁的冯彦晟按倒在地,又向着沈昊哲步步逼近。
何敬看着情形,惊得冷汗直冒,沈昊哲晋见不可能带侍卫,两个随行偏将都没资格带兵刃上殿,只有沈昊哲和自己有佩刀,这样下去,几人就是瓮中之鳖!
“你……!你凭这个就敢对大将军动手?!皇上不会视而不见的!”
他急红了眼,‘刷’地抽出腰刀,大声道,
“大将军你杀出宫去!何敬为你断后!”
以沈昊哲的身手,从几百人手下脱困虽是有难度,却并非不可能,奋起一搏,结局尚未可知。
他这般喊着,沈昊哲左右的将领也激愤而起,几人背靠背朝向围上来的卫兵。
这都是久经沙场,跟着沈昊哲出生入死的堂堂男儿,并肩作战积攒的信任岂是这么简陋的计谋可以打消的,对沈昊哲的忠诚甚至胜过大晅皇帝,对沈昊哲的栽赃便是对他们的栽赃!
他们不畏惧死亡,他们可以日夜不休,紧接着便与敌人拼死厮杀,却不能忍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污蔑!
愤怒充满几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加上浑身上下斑斑血迹,一往无回的悲愤气势顿时压倒性地盖过周遭的卫士,最前得卫兵竟不约而同地退了退。
“如此甚好!”
赫连昱牙见状却是笑了,笑得好不张狂,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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