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景,可那晚的情形却让人流连,那好像是他生日那天晚上,有三个多月了……
窗外雨声阵阵,卧室内许南山的声音愈来愈小,他梦到了他十几岁的时候。许南山小时候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长大会做个歌手。那时候由于父亲的熏陶,他虽然学些乐器,声乐之类,但内心里觉得妈妈那种济世救人的职业更酷。做一个中医的幻想,在许南山初三化学打了十分的时候破灭了。他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
初二,在参加一个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时候,许南山靠着一手炫技的自弹自唱,在一众没专业学过的菜鸡中,轻松拔得了头筹,收获了无数掌声,以及女孩子们粉色的小信封和小零食。许南山打小就喜欢表现,喜欢在人群中央发光。
所以从那时起,他开始觉得自己能当个歌手。
高中的时候,许南山写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支歌,给校花表白用。表白成功了,结果在偷偷摸摸早恋交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没有想和她亲近的欲望。于是这段恋爱草草结束了。
他的高中三年并没有像很多人那样规规矩矩的学习,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听唱片、看livehouse,那个年代网络和手机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他攒零花钱好久,才买了一个随身听,每天上下学都带着。他还偷偷跑到一家酒吧,想让老板收他为驻唱,结果被以年龄太小为由拒绝了。
但他并不告诉自己的父母,十几岁的孩子都喜欢标新立异,与众不同,他怎么能跟父亲一样走音乐的路呢?他私心里觉得自己会被古板的父亲耻笑:“就你还玩音乐。”
他好像在梦里把自己的少年时代又过了一遍,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记不清那个校花的脸。只记得那天在公园里,乐生低头画画时,露出的一小截白玉似的脖颈,记得他颈侧那颗小小的黑痣。
雨还在下,哗啦啦的,像是天都破了一个大洞,心头浮浮沉沉,像是涌起浪潮般百感交集的情绪,五味杂陈,五脏六腑被一把揉在了一起。
乐生……许南山捂住胸口,仰面躺着,睁着眼大口地喘气,他忽然想到什么,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想要给乐生发消息。突然又想起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合适。
然后他看到来自乐生的消息,是快十二点的时候发过来的。
乐生说:“我明天去你家看你,你不要再赶我了。”
简短的一行字,看得许南山眼眶一热,险些哭出来,他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再低头时,眼泪却再次迅速充满了眼眶。许南山用袖子擦了擦,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就好像那行字能摸到乐生的温度似的。
自从两人交往后,许南山的屏保就换成了他和乐生的合照。那是他趁乐生睡着的时候偷拍的,乐生的头发柔软乱蓬蓬的,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他搂着乐生的肩膀,吻在乐生的额头上。
他知道有一回乐生也偷拍过他,他当时已经醒了,感觉到乐生好像在做什么小动作,就假装睡觉看他要做什么。然后就听到“咔嚓”的一声,他面上没露出什么来,心底却暗笑:“偷拍都不知道把声音关掉,笨。”
乐生自己也吓了一跳,以为会把许南山惊醒,没想到许南山却还是睡得沉沉的,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甚至还大着胆子,凑上来在许南山鼻尖上偷亲了一下,像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许南山本打算第二天早一点起床,可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十点多。小何扶他起床时笑着说:“许哥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我早上来看了好几次你都没醒。”
许南山想:可他凌晨才睡着啊。
忽然想到昨晚乐生发的消息,许南山问:“乐生呢?”
小何一愣:“乐生在公司吧,他不是要上班吗?”
“哦……对。”许南山说,“我糊涂了。”乐生应该是下了班,晚上才会过来。
许南山现在处于一个极度纠结的状态,他一方面想乐生,一方面又害怕见到乐生。这导致他一上午都神思不属,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罗雨石早上要上班,早饭都没吃就跟老婆一起走了。司子平正在许南山的琴房里撒欢。
许南山没什么胃口,虽然没吃早饭,午饭却也只吃了一点点。李姐劝他说,要多吃点,营养足伤才好得快。
昨夜的雨下了一夜,清晨停了,中午又开始下。
司子平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立冬,这场雨下完,又该降温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司子平说:“这个天儿还有客人?”
许南山摊手,他也不知道是谁。没想到张姐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瘦长的身影,那人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雨伞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着水,因为大雨,他的鞋也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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