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吃食相较起桃碎冷乳,在秋季卖得更好些,一是因梨子能降燥去火,适合秋日的干爽高远,二则是这梨子蛋饺香甜酥脆,颇为可口。
此后他林林总总做了好多次西式餐点,或多或少借用了铺子的器具。在这待的越久,严君就越能发现,尽管起初是被迫而为,与秦家的合作却未必没有好处。但正如田易所说,决计不能掉以轻心。他提醒自己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忘了秦家所用的手段。
每每在教授学徒时,别看严君好象不遗余力,暗地里其实留了一手。只是铺子生意向来不错,卖起他做的和学徒做的蛋糕就算有些须差异,秦家似是也未放在眼里。
*
转瞬间这一年也到了年底,进入腊月,全家又一次陷入到极致的忙碌里。因今年虽说碰上两回灾,一次及时挽回,一次有惊无险,地里的收成倒是不赖。喂了一年的猪照例被宰杀掉,制腊肉,灌香肠,炸圆子。
待到大年三十,屋外头从早上起,就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起初还是一粒一粒的小雪珠子,过了中午,雪却渐渐地大了,变得如同鹅毛一般,慢悠悠打着旋飘落到地。一晃眼的工夫,院子中地面上,树梢间,房檐屋下,远处的田间地头,全都笼上一层白色。
花了一整天做出的各色菜肴,满满当当摆在桌上。叫完饭后,四人围着火盆坐着,倒了米酒喝。严君与田易三人饮完,摸了摸头发上田易送给自己的簪子,又悄然朝远方举了举手中的碗,在心中为远在千年以后的母亲和弟弟道了一声祝福。
在古代待的时间也有一年半了,除开最先的几个月,如今的严君,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谈吐言辞,都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他更知道,自己的心态也与当初有了极大的差别。这一年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年。不再被田家养活,自己能创造足够的价值。他自然知道田家从未想要他的回报,可并不是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的不去考量。
于是等成伯去拿东西时,严君回屋拿了个包裹,又跟了过去。
“君哥儿?”
严君把包裹递给成伯,“这是我去年赚的钱,您拿着,阿易赶考花费大。”
成伯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亏了君哥儿你有这个心,我就先收下了。”
见他收下,严君刚要离开,想起来又停步道:“成伯,别把这事跟阿易讲,他要知道了肯定会推辞。”
“我晓得。”
严君便回去堂屋,拍了拍衣服上沾的雪花,蹲到火盆前烤火。手才伸过去,就跟田易的手擦了下。他手一抖,却没舍得收回来。心里却忽的想起成伯方才的神色,依稀有些看不透的古怪。
算了……想了好一会仍觉得云里雾里,压根看不分明,他便摇摇头不再多想。
冬天在大雪中结束,严君到古代的第三年,在料峭的春寒中来到了。雪很大,每个人的面上反倒越发喜庆。塘边桑苗长势喜人,过些时想来能买些鱼苗扔进塘养着了。田易找到了专门的养蜂人请教,只等考完试回来就能实践。田地里的庄稼都长得不错,今年的番茄种早已备好。“香满屋”铺子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秦家也从未在契书或分红上做过手脚。家中的经济在大伙的共同努力下,正不断好起来。
这一日已入阳春,屋外暖阳明媚,到处都是一片昂然春意。严君早早赶到铺子,还没来得及开工,就听外头伙计赶人的粗嗓门传了进来,“去去去!讨饭的还想进来!”
接着的一句话,却让严君立即挑起帘子快步走了过去。
“我是来找人的,找原来那个摊子的大哥。”
伙计还想赶人,被严君拦了下来。他看向站在门前的少年,这少年一身衣服的好些地方都破了,翻出里面单薄的绵料,怪不得会被伙计当作是乞丐。严君仔细瞧着,却发现他很是精神,望住自己的眼神毫不躲闪,似乎没有歹意。
“你是……”他忍不住又多看几眼,更发现这少年面相有一分眼熟,似是在哪见过。想了好久他也想不起来,正想问个清楚时,心里突的一动,“青头?”
五八 等我半年
“大哥您晓得我?”名叫青头的少年闻言大吃一惊,随即又恍然道,“莫不是上回我妹妹提到过我?”
“嗯。”
这时青头的神色反而多了丝古怪,“大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啊?我认识你?”严君禁不住一愣,心想古代还有人来这一套?还是说这少年也是穿越而来?他看了青头好一会也不觉得这少年跟自己是同乡,便道,“我是觉得有点眼熟,我们在哪见过?”
“呃……”青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那回骗过大哥您呢,不过也多亏了大哥您,我和妹妹现今总算熬过去,日子好过多啦。”
52书库推荐浏览: 燃墨
近水楼台
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