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管事同样姓秦,先朝严君拱一拱手,礼数极是齐全,“这位便是开了那香满屋,让大伙都趋之若骛的严公子了?果真是年纪轻轻,却有得一手的好本事啊,叫我心生佩服,心生佩服啊!”
严君使劲想着该怎么用古代人的话客套,“您……太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些吃食贩卖聊以糊口罢了。”
“聊以糊口?”秦管事失笑地摇一摇头,“公子莫要妄自菲薄。若是这蛋糕不过雕虫小技,又怎能让我们家小姐时时记挂呢,要知芳草那丫头也不可随随便便往外头来啊。”
严君抿了抿唇,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赞许。
秦管事接着又道:“今日我听芳草说,你那摊子似是遇到了什么事?”
“嗯?”严君心里蓦地一动,这秦管事的意图……隐隐有些让人忌惮。
秦管事根本不理会他在想什么,自顾自道:“这讹诈一事,市场里惯来屡见不鲜,只今日这桩,听芳草描述,倒是不那么容易排解。”
“……嗯。”严君闻言心里一阵发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很难解决?含糊其词是决计不行,若是不能完全澄清,这摊子别说再如先前那样客似云来,能否维持收支平衡都难说,差不多就是完蛋了。
“唉,那真叫人可惜啊!这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讹诈,只是化解起来却不好着手。严公子这般好手艺却飞来横祸,怪不得都说天妒英才。”
严君听得直想擦汗,好容易才想到句合适的话,“您言重了。”
“呵呵,哪里哪里。”秦管事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定定地盯着严君瞧了好一会,直让严君心下忐忑、暗自寻思自己有哪里不对时,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严公子,若是我说我有法子帮你,你信是不信?”
严君心中又是猛地一跳,秦管事这句话分明含着些言外之意,他不由自主的抬眼迎上对面的目光,迟疑片刻,还是道:“我信。”
他的回答让秦管事很是满意,不紧不慢道:“这事要解决也容易。我知你昨日有张订单未被取走制好的蛋糕,于是才遭人寻衅。若是由我出面,证实那些剩下的蛋糕早已全由我秦府接下,谁还会疑虑今日的蛋糕不新鲜?再说大夫那一边,我也能帮得上忙,叫他照我的话去讲,保准能让严公子你脱了干系。何况那些人既然有讹诈的手段,必然也能找出他们是何等身份,若寻几个人来指认他们乃是闲汉,讹诈一事,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寥寥数语,严君已听出对秦管事而言,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天上绝没有掉馅饼的可能,他微一皱眉,问道:“秦管事,我需要答应什么,您才肯出面帮这个忙?”
“呵呵……”秦管事赞许地看他一眼,“前些时我们府上盘下了一个铺面,想要做吃食买卖,一直拿不定主意该卖什么才好。”
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严君哪会还不恍然大悟?秦管事是在告诉他,只要他拿出蛋糕与秦家合作,秦家自然会插手解决。但到此时,就是他再不通人情世故,有现代时各种资讯的熏陶,他也猜得出原本这事说不定就跟秦家有所牵连。
来到古代尽管不那么适应,也常有波折,却因田家的缘故,并未遭遇真正坎坷。今日他终于明白,不管在什么时代,想好好生活都不容易。
见他眼神闪烁,秦管事这般的人精又如何看不出他现下内心矛盾,他抿了口茶,也不打算催促,只淡淡加上筹码,“我懂这香满屋乃是公子的一片心血,其实便是开了铺子,也能继续用你取的名。再者说来,背靠大树好乘凉,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腌臜烦心事,对公子来说,不也是件好事?”
严君稍稍垂了眼,默然不语。这或许确乎是好事,可完全属于自己与只有一部分属于自己本就有所不同,若是这合作还掺杂了对方的手段,他到底心绪难平。只是即便是他,也清楚抗争更不现实。单说今日这事,他不就完全被人横搓竖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可见地位和权势不平等时,话语权压根是幻想。
秦管事想着得了吩咐莫要把他逼急了,又缓了口气道:“严公子,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嘿!如今我做上管事,也难得对人推心置腹了……进我们府上的铺子,那可比到别家做要好得太多。府里老爷太太也好,少爷小姐也好,都是厚道人,包管你吃不了亏。若是一时半会真决定不了,也不着急。我去衙门那边让把这事往后搁着,等你想好了再说,如何?”
这似乎已是极大的优待,要还硬顶着说不好,那就是在打秦家的脸,跟自己往火坑里跳一般。严君只得道:“秦管事,让我考虑一天,后天给您答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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