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奇是娃娃脸,笑起来眉宇间略带着些稚气,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胤禟不由继续劝道:“你们何苦冒这个险,皇阿玛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鳌拜,三藩哪个不厉害,还不是都输给了他,难道太子爷就有十足的把握赢了?”
哈奇又咧嘴笑了,嘴角边甚至有一个酒窝,更显的毫无心机,他眯起眼看着胤禟说道:“九叔,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太子爷心软,等着万岁爷的诏书,当然没有把握赢。但是我跟舅舅会在一旁帮助他,我们早就暗中商量好了,过密云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到时候太子爷自然就上位了。”
胤禟惊的瞪大了眼,既惊讶于眼前人的残忍狠毒,也震惊于太子的叛变中居然还有阴谋。
“哎呀,这机密连太子爷都不知晓,居然不小心告诉九叔了。”哈奇语气为难的说道,不过脸上笑意依旧,挤眉弄眼,一点都没有为难的意思。
哈奇瞄着胤禟,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忽然抬手捏胤禟的脸,感叹道:“我府上那么多美少年,居然没有一个及得上的九叔万一。不知道,若太子爷登基后,我向他讨您过去,他会不会舍得?”
胤禟回过神,冷冷的盯着哈奇,咬牙说道:“爱新觉罗居然有你这样恶毒无耻的后人!”
哈奇并不生气,他笑着放开支撑胤禟身体的手,颇带着些顽皮的模样说道:“太子爷万一舍不得,我可就没辙了。好在我和九叔总是有缘,在这里遇到,走,九叔去侄儿屋里坐坐,侄儿也略尽些孝心,陪九叔说说话儿。”
胤禟生平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脸上气的惨白,望着哈奇的眼里满是厌恶和恶毒。
哈奇却最喜欢别人这么看他,尤其是美人,当下心痒难耐,制住胤禟,两三下扯了胤禟褂子,摸了两把触手滑腻的肌肤,低头用力往肩膀咬去。
胤禟浑身僵着,眼睛垂了下来,嘴唇微微张了,喘着气,偶尔被咬的太疼了,会哼一声,听起来娇娇腻腻的,让哈奇情绪更高涨。等哈奇啃完肩膀锁骨,又往下扯了把胤禟的衣服,往他胸前移动的时候。胤禟背在身后的右手无声而迅速的抬起来,随着是一声惨叫。
胤禟一脚踹开瞪大眼的哈奇,哈奇已经说不出话,只用手指指着胤禟,张了张嘴,重重的摔倒在地。他的脖颈上,正扎着胤禟带出来的匕首。
哈奇已经大罗金仙都救不会来,胤禟却也走不了了。
胤禟一抬眼,胤礽正阴沉着脸站在他面前,后面是小宝。
胤礽看着地上的人,脸色极端难看,咬着牙压低声音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耿额的外甥!现在京城四周的兵马都在耿额手里!”
胤禟扬了扬眉,将手里的刀鞘扔到哈奇身上。
胤礽气的身上发抖,对小宝和另一个心腹吩咐,“带他下去,绝对不许他再跑了。还有,这里收拾了,此事绝对不能声张出去。”
胤禟又被关了回去,不过这回就没那么走运了,被铁链子锁了起来。
小宝告诉他,现在胤礽需要耿额手里的兵马,若这事真被耿额知道了,胤禟未必还能活着。
等待和等死是两回事,胤禟被关在畅春园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
留在京里的胤禛和胤祥原先是太子一党,应该不会有危险。佳惠身边有高文高武他们,也不应该有危险。他担心的是弘嘉。
胤禟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去救弘嘉。可是,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胤禛前几日来过,胤礽不放人。胤禩,若是以前,胤禟一定会肯定胤禩会来的。但是现在,他根本不确定。
自从去年良妃过世,胤禩的心思越发难琢磨了,对那个位置也更执着。
胤禟又想到去年良妃重病,去宫里给宜妃请安的他被良妃身边的小宫女拦住,说良妃娘娘请九阿哥过去一趟。胤禟给胤禩冷战以来,已经再没有往那边去过。胤禟犹豫了一会,还是跟去了。
四羊开泰的熏炉里点着香,淡淡的,隐隐有些熟悉,胤禟恍惚的想起去年良妃住的殿中就有这样的味道。良妃重病,花圃中的花香都驱不散无处不在的苦涩,她就让宫女燃了这最淡的菖蒲香,一是为了驱晦气,二则是为了掩盖。
病重的母妃总怕儿子担忧太重,药味淡了,心也就安稳些。
胤禟被宫女带进宫殿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那哪里是活着的人,倒像是归天多时的冤魂硬憋着一口气吊着,看到他来,这才温婉地笑了笑。胤禟眼中有些湿意,抿紧了唇靠了过去,并不行大礼,只挨在美人靠的鞋榻上,低头不语。
在他的记忆中,良妃永远都是临花而立巧笑倩兮的模样,她是胤禩的主心骨,是这宫中遗世而独立的存在。也是这名女子,彻底的尝尽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苦楚,也造就了现在的胤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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