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就勉强听听白蛇传吧——结果这个新的白素贞才刚盗得仙草,宝剑一亮,一声长啸,招呼了几个龙套、杂工一起,翻下台子掏枪拔刀,就奔我们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反正这么杀奔而来的,都是要搞死我的爸爸就是了。
后来我也问过,我问说,为什么一定要弄死我爸?虽然目前在徐州他是大帅他最帅,弄死了他的人,自己也不一定就能当大帅啊?
我的秘书沈蔚仁说:唉,你爸就是这棋盘上的帅,把他拿掉了,整盘棋都要重新码重新洗。那大家当小棋子儿的不就都有机会了吗?
这次的刺客不止一人,功夫也好,来得也快。一时席间猝不及防,绝大多数人都没动。唯独我爸,可能惯了戎马,他刷地就蹦起来闪旁边去了。
张文笙按位置本来应该挡在我身前,我一晃眼,他也变不见。
我爸的几个卫队士兵,也很快,拔枪就干,砰砰砰几声,放倒几个龙套汉,多少有点遮拦作用。
只拦不住那一个为首的,眼睁睁看着他一口气冲到重围当中。
这个时候我慌得很,随身的手枪还没掏得出来。
那刺客抓起佟老爷子一个姨太太的猫,扔向我,阻我拔枪……
诶,我下意识一伸手,竟给接住了。
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又不知扯了哪个太太姨娘的狗,又是扔向我。
有没有搞错!我的爸爸你们的目标,已经躲到大老远去了,能不能不要总是砸我!
我这心里也才来的及闪过这么一小句抱怨,这人就到了眼前。
口中叫嚣着:今天纵然杀不了曹钰,也先杀了他这个孽种!
枪离得是真近,他使的是一把左轮手枪,撞锤拨开,冰凉的枪口,已然虚贴上了我的鼻尖。
不过电光火石,比扣击板机还快,一个人突然蹿近,一只手从这人眼前探来,一把捉住刺客握枪的手,一根指头直卡在拉下的装锤与撞针之间的缝隙里,直接叫他开不成这一枪。
——是张文笙!
他的另一只手来得也快,竟然是抓住手枪的套管,一拨卡件,继而手掌一震,居然将转轮推了出来。那刺客还没来得及抽手,这张副官已然将他的手臂向上反折。
只听得一声惨叫,他的小臂被生生折断了,手里这枪,连子弹都被张文笙悉数倒出,六发子弹统统甩在我脚边。
他在这刺客肚子上补了一膝盖,把人撞晕。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回头来看看我。
他看看我,我也看看他。他问我:少帅,没伤着?
我向他举起了怀里的猫:都没伤着……
第9章 年轻人跟年轻人的事情
六、
我爸排场大,此番作客,带的兵并不少,刺客被放倒后,他们全部“及时出现”,皮鞋底砸着青石砖的地板,噼里啪啦下了一阵急雨仿佛。拿人的拿人,问安的问安,个个都不闲着,每个人都有事儿干。
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佟家人都吓跪了。
是真跪了,全家老少,这回还加上佣人仆妇,几大排的人,齐刷刷低头跪在我们父子俩面前,跟刚进门时相比阵仗只大不小。
佟老爷子的腰杆这会儿可就不大挺了,也由他孙女搀着要跪,让我爸给拦住了。我爸特别损,双手扶着老头子,就做做样子,愣不使劲,既不把人往起拽,又不把人往下摁。
他是故意让人家老汉屈着腿悬着劲吃着这份难受——因为觉得火候熟了,他要跟人家谈条件。
佟老爷子屈着腿抖着手说:军门,此事是老夫失察,与我一家老小无干。
我在旁边撇嘴,心说大清已经亡了,怎么还“军门”、“军门”地叫,果然是前清遗老。
我爸并不在意,假扶着他笑道:国老说什么见外的话,这铜山县说大不大,可总有些人不服曹某的管辖,要安排到我的面前来领死——焉知晓我曹某愣是杀不死!哎,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您可别累着,也别让绍缨跟着担不是呀。
说了一堆没用的,他还是不叫人家全家人站起来。
佟老爷子眼珠一转,老腰杆儿又自己挺直了。他把他孙女绍缨搀着他的那只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捋下来,攥在手心里,牵着她,一闷头往旁边划拉了两步,就把个佟绍缨拉到我的跟前来。
这老头,行云流水一顺溜,一手抓着他孙女的手,一手抓起我的一只手,硬是把我俩的手凑着握在了一处。
嘴里还要假模假样地来一句:军门讲的有理,都是一家人的事情,不说两家话。年轻人跟年轻人的事情,看合适今儿就这么定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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