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联想到自己如今莫名其妙的圣宠,只得岔开了话题:“你总是劝十三弟要放宽心,如今我也只能拿这话劝你。如今正是十三弟最难的时候,失了圣宠也许步步行来不易,但谁又知道那烈火烹油的滋味?四哥不是参禅么?佛家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胤禛又给胤禩满了一杯酒,看着他端起来喝了,才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给十三弟送了米芾的真迹?”
胤禩答道:“是九弟寻得的,除了二哥,十三弟的书法在兄弟间也是数一数二的,弟弟我得了这么个宝贝,自然要请十三弟鉴赏一二。十三弟如今足疾反复不便骑马,以他的性子必定难熬着,所幸他还善诗画,如今我也就只能送些字帖孤本什么的让他宽宽心了。”
胤禛看了他一眼,重重将酒杯一搁,道:“也就是你我,有了好东西,还想着十三弟。如今他没了圣宠,那些个红顶白带的势利小人,连庄子里的进项都敢克扣!”
胤禛一直明里暗里帮着胤祥看顾着他府里,也时常在皇上面前帮着胤祥求情,只是……胤禩默默,如今十三弟的情形倒是比当年的自己好了不少,那时自己真是做什么都是错。
只要活着,便是错!
胤禩连着喝了两杯酒,胤禛才拦住他:“你真是来宽慰我的?还是等着让我来宽慰你的?”
胤禩觉得自己真来错了,两个郁闷的人凑在一处喝酒,能喝出个什么结果来?于是他难得板下脸来横了胤禛一眼,扶着案几起身:“天色将晚,弟弟也该回去了。”
忽然身形晃了晃,胤禩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疑惑来,自己虽是烦闷之下多饮了两杯,但也决不至于如此不济。正要唤门外的高明去府里抬轿子过来,却被胤禛按住。
一股邪火自心底慢慢涌上来,泛滥开去,四肢手脚的血都渐渐汇往一处。胤禩撑着昏昏沉沉的头,不敢置信地朝那人看过去:“你——”
“都是后院妇人惯用的手段了,为兄一时不查,居然让八弟受了委屈。”胤禛一手揽住那人有些虚软的身子,没脸没皮地将所有罪过都推得一干二净。
素来冷静温柔的廉郡王顿时欲哭无泪,憋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那人,恨恨地去开门,口中道:“四哥累了,早些睡罢。”
都到了这个地步,胤禛哪里容得到了嘴边儿的食饵自己长了腿溜走,一把将人揪了回来:“八弟醉得厉害,不若就在这里歇下罢。”说罢不等他回答便出声让高明回去廉郡王府里传话。
后院妇人手段不过是些助兴的意头,并非虎狼之药。只是胤禩与胤禛二人平素都是极近克制之人,眼下借着几杯浑酒开了个头儿,又身在以往二人曾经耳鬓厮磨过的地方,之后发生的一切,也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第98章 交缠
不甘心的廉郡王犹自做困兽之斗,不肯轻易低头,做那送上门的肥羊:“……四哥,你想要前番做出的样子皆做白地?”
雍亲王暗自用力,按住:“八弟岂会不知「过犹不及」这四个字?四哥南下在即,小八不若同四哥说说福建的情形?可有什么举荐的官吏可用?”
纠缠中两人只觉这室内热度升了几分,八爷额角更是沁出了薄汗,不由有些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四哥家里的年希尧不错,这人可与他弟弟不同……”
四爷趁机一把将人摁倒,没好气道:“我这么一问,你还真就这么答?!”
八爷觉得自己的奇经八脉都要烧起来了,而贴着自己的那个人估计也好不了哪儿去,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道:“有问必有答,善莫大焉。”说罢一脚踹过去:“本以为四哥的院子是铁铸铜箍的,想不到朱墙之内也有那后院妇人兴风作浪。弟弟不敢耽搁四哥整顿家宅,还是就此告辞的好。”
胤禛低头瞧了一眼腿侧袍子上的足印,后悔酒里菜里放的料少了些,一边口里答着:“不急于一时,你饮了酒,若是路上见了风如何是好?”
“不劳挂心。”八爷早知圣祖对这位‘喜怒不定’的考语不见得靠谱,但这位未来的皇帝绝对是个死要面子的,只是眼下他真是连里子都不要了,这等手段也会用出来:“弟弟府里自然会有福晋格格,四哥也大可以去找你的福晋侧福晋。”情急之下这些话难得地冲口而出,胤禩只觉得委屈,自己这般巴巴地过来,难道就只为了这个?
雍亲王却突然停住了,脸上的神情晦涩起来。
胤禩挣脱开来,走开几步,才觉得那人有些不妥,只怕自己方才那一脚也没拿捏住力道,不由得迟疑了一瞬。只这一瞬便失了先机,从背后复又被人紧紧箍住,听见那人低声说了一句话:“可还记得那次除夕,我亲自送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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