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祁连日说。
“来不及也不能走光啊!”若修然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和被撕扯得与破布条无异的“裤子”奋战。
“就这样吧。”祁连日从地上捻出朱批御笔塞到若修然手里,一伸脚又把若修然扔下的裤子踢到案子下。
“这......”若修然目瞪口呆。
祁连日快步走到后窗,唰的一声将平时装饰在墙上的崤远贡绣扯下来,再快不回来抖开展起来,藏蓝底色的绣品平平铺上桌。祁连日转到桌前,低头看看,很好,桌子盖严了,前侧直垂到地,正面看过去遮盖的还蛮严实。
点点头,祁连日看看一切就绪,扬声道,“送进来吧。”
若修然头皮都炸了,正襟危坐的脸根汗毛都不敢擅动。
门声响,信使进来。
屋子里一派狼藉的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传讯信使粗粗一眼立刻垂了睫,呈上邸报后,目不斜视专心一致的屏息等候祁连日发落。然而不知是祁连日每日都如此还是今天故意折磨若修然,就看他慢条斯理的展开邸报阅读,时不时的还要问些将士们士气如何,三殿下饮食怎样,等等等等鸡零狗碎的问题,拉拉杂杂,任若修然在桌案后坐的冷汗成河,心跳如鼓,眼泛青光,牙齿打摆......
好不容易终于将信使打发走,若修然虚脱在椅子上的同时才蓦地发现,他惦记儿子惦记了一个半月,好不容易有机会询问近况,居然就这么浪费掉了......
所以......祁连日刚刚的问题是帮他问的还是故意整他的啊?若修然斜着瞄着祁连日不动声色的脸,估不出答案。
事实证明,被扯碎了的裤子就算想改裙子,也是遮不住羞的,这时间让人回蟠龙殿给皇帝陛下万岁爷取一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黄袍来......显然也有点此地无银的耐人寻味,祁连日脑子一转,喊了连七过来如此这般。
连七的效率一向值得称道,没多久一床被子就送到书房来,若修然被雷的外焦里嫩回不过神的当,大被兜头卷上,春卷一枚迅速出笼。
“你你你......这这这......”
“晚上风硬,父皇身子又有不适,儿子百孝为先,失礼之处就顾不得了。”冠冕堂皇的书面语说出来若修然只能试听一半猜一半,不过好在这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祁连日戏做足阶垫好,一弯身抱了若修然起身。
于是......从养怡园的书房到正阳宫的蟠龙殿之间的路上的上空就回荡起了这么一段对话:
“祁连日!你小子放我下来。”
“病了就有点病了的样子”——这话是压低嗓子说的。
“父皇,儿臣不累。”这一句是光明正大的。(附赠嫣然一笑一个迷倒众生。)
若修然当然是那不济事的众生之一,哑了半晌找回声音,理直气壮山河,“祁连日,我是你爹,你这么......这么......”终于意识到不雅, 改小小声,“我是你爹,抱来抱去的你当抱你儿子呐——”呃,呸,吃亏了!
以祁连日的机灵,这样浅白的语病自然是简简单单就抓到手里,当下低头笑笑,压低了声音回敬:“只有当爹才能抱儿子吗?哦......也对,只有做爹的,才能抱得动儿子呀......”
若修然先是被他那一声爹如何叫去了魂,这还是祁连日第一次出口这么平民直白的字眼呢,可是转眼间把一长串的字句全部收进脑袋里,蓦地脸红过耳......是的,若修然想起来了,三个儿子不管那个抱他都跟玩似的,偏偏他,别说抱人了,路走多了都会晕头转向......
所以这事......很丢人!
祁连日再接再厉,不然我就从了父皇的意?他双手作势上扶下圈,腾的一掌隔着被子拍在若修然**上。
“别别别别......”形势比人强,若修然不甘不愿还得一叠声的顺他的意。算了,没法争,衣衫不整光着**的人怎么说都是最小,若修然在心里碎碎念——何况还是个被压着翻不了身的......
进了蟠龙殿人没现行先露出棉球一团,祁连月正挑着灯笼一盏盏的伺候若修然的习惯,大惊之下手边的消遣也顾不得了,抢上来一脸急切,“父皇怎么了?”
若修然脸红如关公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只好下足了功夫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蜷缩自己,还好祁连日够义气,“父皇好像又染了风寒。”
为什么从来没发现祁连日的脸皮这么厚?若修然在被子里冥想。
外面的祁连月更加焦急,“我去叫太医!”
若修然脸红更甚。
真的呢,越来越发现儿子都是好儿子......可是爹么......实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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