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这是报复!
盛灵渊不温不火地辩解:“没有,我真的跟你一样无心。”
这会还不方便翻脸,宣玑只好勉强靠深呼吸和微笑维持内心平静,笑得平倩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离他远了点。
盛灵渊这才说:“我想不起来了,但你要问我直觉,我觉得这蝴蝶与其说是一个种族,不如说是一种术法——你们等的人好像来了。”
宣玑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朝约定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眼力非常好,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出那中年男人腰背不直,脚步虚浮,脸上挂着沉沉的病气,表情显得又警惕、又惊惧。
与此同时,盛灵渊“咦”了一声:“好凶煞的血气。”
“血气?”宣玑一愣,“什么意思?他杀过人?”
“不是,”盛灵渊透过靠在车窗上的重剑,注视了片刻,“是从别的地方沾来的。”
只见罗翠翠下车迎上去,跟山羊胡说了句什么。
老罗一脸苦命相,扮演受害人家属简直天赋异禀,山羊胡打量他片刻,迟疑着点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车,意思是想看看那“中邪”的人。
老罗连忙打开面包车的后面的车厢,把杨潮展示给对方看。
面包车里光线昏暗,杨潮被他们折腾得非常凄惨,因为不能背书,头顶还挂着浓浓的怨气,乍一看就是“中邪”的惨样,然而宣玑看见,车门拉开的一瞬间,那山羊胡甚至都没往车里看一眼,他的脚就往后挪了一步。
有什么不对劲,对方感觉出来了!
宣玑当机立断:“先抓住他!”
罗翠翠应声一把抓住山羊胡的胳膊:“大师您要去哪啊,您别走啊!”
山羊胡把他狠狠一推,下一刻,却被疯长的绿萝绊了个踉跄,还不等站稳,宣玑已经拦在了他面前,挟着火的重剑朝山羊胡压了下去,山羊胡面露惊惧。
就在这时,山羊胡身后突然凭空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伸出好几只白骨爪,一只爪扣住山羊胡的脖子,其他抓向宣玑的剑,剑刃撞在白骨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轻响。
那白骨的爪子不知道是什么邪物,接触的刹那,呛人的血气袭来,重剑上的火居然都被染黑了!
那一瞬间,宣玑和盛灵渊同时撕破了粉饰的太平,赤裸裸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宣玑心想:“能不能趁机弄死剑里的魔头?”
盛灵渊心想:“这小鬼死了岂不干净?”
宣玑不管不顾地将重剑送进白骨爪中,与此同时,他感觉重剑另一端黏在自己手上一样,剑身迅速把血气传导过来,污浊的火就要反噬到他身上——
塑料友谊就是塑料友谊,说崩就崩。
第20章
那倒霉重剑有好几十斤,不是轻飘飘的扇子,宣玑的手被吸在上面,手腕被迫往一个方向卷着,给压成了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根本使不上劲。
乌黑的火焰正面扑向他,宣玑只好侧身躲,剑被几只白骨爪子卡着,他一时进退维谷。
眼看事情不对,宣玑二话不说,翻脸认错:“前辈,刚才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混蛋王八蛋,你看咱俩先一致对外怎么样?”
盛灵渊向来是温和有礼好说话,回答:“善。”
“善”完,他俩一个继续企图折剑,一个继续拉人垫背,有着高度一致的灵魂默契。
那几只白骨爪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血气冲天,一看就是厉害角色,但这二位一个天打雷劈不眨眼,一个辟邪镇宅阳气重,各有各的神通广大,本来都不会太放在眼里。
可惜,再强悍的战斗力也禁不住他俩内耗——别的猪队友互相拖后腿,叫“一加一小于二”,他俩互相扯起后腿,差不多是“一加一等于负无穷”了。
冷冷的黑火焰贪婪地顺着剑暴涨,笼罩了宣玑全身,这时,那伸出白骨爪子的黑洞里发出强大的引力,一口将山羊胡、宣玑,还有被困剑里的盛灵渊打包吸了进去。
原地“啪嗒”一声,只落下宣玑的一根电子烟。
近距离旁观的全过程的罗翠翠惊得眼珠乱滚,他只见宣玑连人带剑,硬要往白骨爪子里送,人家不接都不行,热切得活像朝减肥熊孩子碗里夹肉的老父亲,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抓走了!
什么叫“身先士卒”,什么叫“义无反顾”,老罗感觉自己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带着一身随风摇曳的绿萝枝芽,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抢回了宣玑遗落的电子烟,热泪盈眶,哽咽道:“这得是烈士吧?这必须得是烈士啊!”
“烈士”宣玑和他那缺了血德的剑一起被拖到了一片漆黑中,脚下一空,开始直线下坠,旁边山羊胡早已经把白眼翻到了脑后勺,不省人事了,宣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山羊胡的领子,同时,后背巨大的双翼破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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