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吃了一惊,“找到了?在哪儿?”
“就在南大街那边,离这儿不远。”
李怀熙和李龙两个人互相看看,欲哭无泪,他们怎么就赶着今天来请安了?!不过既然来了,总不好装作不知道,两个人跟着又上了马车,连同留守的小伙子,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南大街,小伙子已经来过一趟,准确无误的指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
依李怀熙看,其实不用小伙子指路,只要到了南大街,马车夫就应该走不错了,此时正值傍晚,那个小院门外聚集了差不多半条街的人在看热闹,整条街再也找不出这样热闹的第二家。
院里不断传来一个男子的哀嚎声,听声音像是程安的,走近以后还能听见女人的哭泣声,不用问,肯定是严樱了,李怀熙感到有些头疼,他不想当狗血悲情剧里的男配角,他连观众都不想当。
门外的老老少少看热闹看得很投入,此起彼伏的跟着咒骂,并且不断地往地上吐着口水,可能真打算用唾沫星子淹死里面的两位,看到严礼的马车过来,更加兴奋了,以为加了新剧情,自觉自动的腾出了一块地方,等马车停稳之后复又围了上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什么猜想都有,李怀熙把自己新得来的扇子拿了出来,第一次被迫冒充了风流公子文人雅士。
严礼着急,率先跳下马车进去了,李怀熙拉拉李龙,“大哥,里面的事儿不是咱们俩能参言的,少说少动,咱俩装雕像。”
李龙很赞成这个提议,可是还有些担心,“那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光听声音,里面可是很惨的。
“出了人命也不用咱俩顶官司,少说少动。”李怀熙说完,啪的一下撑开扇子,遮着脸面跳下了马车。
李龙随后也跳了下去,他没有扇子,染了风寒似的一边咳嗽着,一边用一块大手帕蒙住了半边脸。
前面的李怀熙蹦蹦跳跳地走,小心地不踩到地上的唾沫地雷,一边走一边拢着自己身上的小零碎儿,还不忘回头悄悄提醒大哥小心围观的人里有小偷浑水摸鱼,李龙抓紧自己的钱袋子,很佩服弟弟的‘心细如尘’。
院里边,大姨夫严世贵正在兑现自己的诺言,他正让人把程安往半死里打,不过李怀熙看得出来,这些人训练有素,十分专业,打完了肯定能达到既定目标,不过程安的胳膊腿全在,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少。
严樱挺着个半大不小的肚子,正在哭天抢地,她看不出来这些,以为自己爹要打死自己男人,所以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怀熙也没觉得她可怜,心里正在计算着从她肚子里生出痴呆的比率。
院子很小,十几个大小伙子围殴着程安一个人,这场面就占了很大的地方,严世贵坐在廊檐下的一把破椅子上,李怀熙和李龙过去给他请安,规规矩矩地磕头,“外甥拜见姨夫。”
“起来吧,怀熙、大龙,你们俩不能给那个畜生求情,求情我也不会听的!”
严世贵一句话救了苦逼的哥俩,不过李怀熙依旧摆出为难的表情意思了一下,“大姨夫,我真不该今天来给您请安,我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严世贵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让哥俩坐,“你一个小孩子为难什么?今天就是他爹程祖荫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程祖荫就是李怀熙他大舅,程祖恩是他二舅,程祖志是他三舅,李怀熙猜想程家的祖宗应该不是很有本事,要不然他也不会有三个平凡无能的舅舅,连孩子老婆都管不好,连累他在这里被人看热闹。
当着严世贵的面,他不能再遮着扇子了,于是悄悄把凳子挪了挪,坐在了一个死角的地方,并且把身体侧了一点,终于,那些瞧热闹的视线射不到他了。
程安不知道被踹到了哪里,杀猪似的尖叫了一声,严樱扛不住了,扑过来抱住了她爹的一条腿,哭着说,“爹,我求您别打了,这都是女儿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他都快被您打死了!”
李怀熙在旁边暗地里撇了撇嘴,他前世看过的言情大戏里只要是虐的,基本上都是这几句台词,没想到来到大周朝还是这几句,在他这儿看来,他表姐哭得很没新意,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他大姨夫。
严世贵低头看了一眼女儿,“我不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你放心,我不打死他,我还要把他扔回他们程家的祠堂里去呢!我倒要看看程家的那些老东西要怎么处置这件事,丢脸也不能只丢我严家的脸!滚开!”
严世贵说着让女儿‘滚开’,可并没有动,他放在扶手上的两只手不断地颤抖着,李怀熙觉得严礼说的没错,严世贵确实比较偏爱这个女儿,这个时候了也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要是他?早已一脚踢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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