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易辰却是知道李怀熙用意的,这样做也是两个人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至于缘由,说起来也是有些祸福相倚。
按照惯例,李怀熙的乡试、会试和殿试文章在他金榜题名之后即被汇总成册刊印天下,毫不意外的,其非凡的文采很快就受到了世人的推崇,如今已经在天下士子中间广为流传。然而,由于他的殿试文章为了迎合新皇口味,针砭时弊得太过锋芒毕露,后又有落第举子因他被革去功名一事,因此世间不久即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开始风传新科状元手段铁血,日后必将成为酷吏等言。
文人大多温和,李怀熙即使认为自己在处理落第举子的问题上已经足够窝囊,可在这些士子眼里手段也依然狠辣,而且他在殿试文章里阐述的吏治改革措施也确实铁血得很,于是继娈童风波之后,李怀熙很不幸的又一次被迫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而且这一次没有明显的背后推手,他想找人撒气都没有办法,只能从根源上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事情的发展往往起于斯、止于斯,这次风波的根源在于李怀熙文章中蕴含的杀戮气过重,才让人生出了对他品行的猜测。因此,为了扭转自己的形象,李怀熙使出浑身解数,把这篇前后不过几千字的《谢师表》写得格外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以至于朗诵之时就感动了不少的教授当场落泪,院长更是当场表示要把这篇文章刻在石碑之上,把李怀熙当成不忘师恩的楷模来教育后世学子。
这个结果多少有些让李怀熙感到受宠若惊,他原本想要达到的目标就是通过余川书院的教授们在文人士子间口口相传帮他把‘尊师重道’的良好品格传扬出去,那样虽然不能立竿见影,但对于如今有些一边倒的风评还是大有好处的,而如今这篇《谢师表》意外的要被院长镌刻在石碑上,这实在是让人意料之外的惊喜!李怀熙偷偷在袍袖的遮挡下捏了捏身边林易辰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俱是一副赚大了了的表情……
参拜圣师的过程持续了一个上午,林易辰这个二品大员自始至终都做了新科状元的陪衬。不过他本人却是乐在其中,一直陪在李怀熙身边。与有荣焉的感觉实在是不错,尤其是在前一晚李怀熙已经把两个人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回去的路上,林易辰把本来要骑马的李怀熙拉进了马车里,拼命揉搓了一顿之后很满足的笑着说,“无怪我当初鬼迷心窍的看上你,在你娘那里担了多年拐骗幼童的烂名声。咱们俩这就是缘分天注定,你瞧,现如今在圣人面前咱们的名字都并排挨着。”
李怀熙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在圣人面前名字都并排挨着’,问了之后才明白林易辰说的是摆在圣人画像下面的那本花名册——参拜完之后院长把李怀熙的名字也登记在了上面,他和林易辰两个人的名字挨着。
不过李怀熙对林易辰的‘缘分天注定’这一不要脸的说法却嗤之以鼻,不屑道,“你这话要是给院长听到了,一准拿戒尺敲你!你以为那是姻缘簿呢?挨着不挨着的,余川书院连着三届没出过一个鼎甲,也就你一个人看到咱们俩名字挨着高兴。”
李怀熙说完,又费力地翻出一个白眼丢给林易辰,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势趴在林易辰身上,并把林易辰的大手放在了自己腰上,前一晚他有些□劳过度,之后又站又跪地累了一上午,人前他还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到了马车里就破罐破摔了。
林易辰一面稍稍用了些力气给李怀熙按摩发硬的腰,一面还不忘在言语上拉李怀熙下水,“可不光是我一个人高兴吧,你那嘴角也一直咧着呢……”
“我那是高兴自己名留青史!”李怀熙头也不抬的反驳。
可惜李怀熙的反对之声林易辰自动屏蔽了,总督大人自顾自的遨游在自己的美好畅想里,“姻缘簿上肯定也少不了咱们俩这一笔,没准儿十世姻缘都已经定下来了。对了,我前些日子拟了个折子,回去你看看,如果没什么改动上京之后干脆咱们向圣上请旨赐婚得了,皇上拿咱俩的事儿狠赚了一笔,咱们也不能净吃亏吧,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咱们俩的好处!”
“赐婚?”李怀熙扭过头看了一眼林易辰,然后又把头埋在了林易辰身上,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想起林易辰的前一句,李怀熙还是闷声小声嘀咕了一句——“十世姻缘,我得腻歪死!”
林易辰怕李怀熙真觉得他腻歪,进城之后就和李怀熙分开,自己去衙门里处理他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而李怀熙则坐着马车直奔了飘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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